李翠莲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可是三转一响啊!

    “你嚷嚷什么?叫人来看笑话吗?回去。”江晏山沉了脸。

    李翠莲不干了:“先前你说他们没钱没东西,拎着猪脚和鸡就过来了,还让我白干工。现在他们有钱了,是不是该把猪脚钱和鸡的钱还给我了?”

    江晏山气青了脸:“你个短视的婆娘!这是你做大伯娘该说的话吗?我侄女没了爹妈,平日里你不让我帮衬,现在结婚我还不能帮衬些?回去……”

    江顺年往前跨了一步,脸上闪过挣扎之色,又回头看了江晚意一眼。

    江晚意看了看顾家拿过来的礼,给江顺年使了个眼色。

    江顺年心里一定,起身将顾家拿过来的烟拿了一条酒拿了一瓶,递过去给江晏山:“大伯,大伯娘没有坏心的,不然也不会听您的过来帮忙,您别跟她吵架。这烟和酒您拿着……”

    江晏山板了脸:“我一个做大伯的,哪里有脸拿你们的东西……”

    江晚意跟着上前劝:“大伯,这可是咱们做侄子的孝敬您的呢。您可得收下,不然以后我和我哥有事儿也没脸叫您啊。”

    江顺年也跟着劝。

    李翠莲看着那几样东西,手已经自动地往前伸了过来。

    江晏山叹了口气,只觉得脸上又臊又热。

    再看两个孩子诚恳的神色,只得点了头,示意李翠莲收好东西,然后喝斥着她回去了。

    “你看看,两个孩子都比你强比你明白事理。你要是再敢闹幺蛾子,老子就休了你。”

    李翠莲得了东西,又怕自家男人真的发火,也就老实了。

    江晏山走到院门口,见江晚容和江顺和没跟上,回头喝了句:“还不赶紧的回去!”

    江顺和麻溜地跟上。

    江晚容却是落后几步,走至江晚意跟前,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江晚意,你也别得意。不就是一转三响吗?现在这年代,又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江晚意笑笑:“嗯,确实不稀奇。到时候晚容姐结婚,可一定要有三转一响哦。”

    江晚容的脸扭曲了一瞬。

    想起什么,她又笑了,凑上前来,附在江晚意耳畔,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以为顾淮那么好?告诉你,他那方面不行。”

    江晚意瞳孔一震,猛地抬头看向江晚容。

    江晚容非常满意江晚意的表现,“咯咯”笑着跑了。

    江顺年看出江晚意表情不对,急道:“晚意,晚容跟你说什么了?”

    那方面不行?

    那岂不是连夫妻义务都不用尽了?

    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啧!

    江晚意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哥,她没说啥,也就是那些牢骚话。咱们不理她就是了。”

    “嗯,看在大伯的面子上,不理她。”说完,江顺年又忐忑地看向江晚意:“晚意,刚才我给大伯东西,你没生气吧?”

    江晚意笑了:“哥,大伯今天确实是帮着咱们了。咱们还一些礼,自己也安心,他也舒坦,还是哥想得周到。”

    江顺年被夸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是突然想到的,还怕你不高兴呢。”

    兄妹俩正说着话,汪建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顺年,这是发财了?都没去上工呢。”

    江晚意脸色一变,立马伸手:“哥,把钱拿给我。”

    江顺年不明所以,直接将从两侧的口袋里将钱都掏出来给了江晚意。

    江晚意接过,立马朝自己房间跑,一边跑一边说:“你拖他几分钟,我一会儿就拿钱出来。”

    江顺年点头,往外迎了出去。

    江晚意跑回房里,关上房门,将那一沓崭新的钱放到床上,从中数了五百出来。

    然后想了想,又拿了件破衣服将那些钱包了,扔进了屋角的陶罐里,盖上了满是灰又缺了角的盖子,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屋外,已经吵嚷了起来。

    江晚意拍了拍手,拿着钱走了出去,将钱递给了江顺年。

    江顺年拿过去一边数一边道:“建国哥,五百块,马上给你。”

    汪建国浑浊的眼珠子在江晚意身上扫过,嘿嘿一笑:“顺年,你这就不厚道了,又过去三天了,怎么还是五百呢?应该是六百才是。”

    江顺年捏紧了手中的钱,手上青筋暴起。

    江晚意转头就去了厨房,拎着菜刀冲了进来:“哥,既然五百块他不要的话,那也不用给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事儿到底能不能解决了。”

    汪建国饶有兴味地看向江晚意:“晚意妹子,你这可不对了。你建国哥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是这么待你救命恩人的?”

    江顺年站在了她的身后,怕她伤着自己,想要她将菜刀给自己。

    江晚意没理会。

    她脸上的冷意更甚:“当初借你三百还五百,你还要认个救命恩,你还要不要脸啊?我哥当初可是说了的,借一个月!这一个月还不到呢,你就来讨债。如今才过三天,你又要涨一百。高利贷都没你这么狠的。

    你这是存心想逼死我们兄妹。那好,大家一起不用活了!”

    江晚意的声线软糯,此刻即使厉声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威慑力。

    汪建国更是当笑话一样看,还随意地伸手就要来抢刀。

    江晚意发了狠,手起刀落直接砍了下去。

    汪建国这才意识到江晚意不是在说笑,而是来真的。急急忙忙的抽手,刀却也沾着了皮,划出一道血痕。

    汪建国惊出一身冷汗,心里也有了恼意:“小娘皮,你还来真的啊……”

    到底自己不敢上了,示意跟过来的一个同村混混上来抢江晚意的刀。

    江顺年猛地起身,一把就将江晚意护在身后:“你们谁也不许动我妹妹!”

    想了想,他脸上神色一狠:“建国哥,我感激你当初借钱给我,也在尽力筹钱还你。可你若是非要这样将我们兄妹往死里逼,那就像是我妹说的,就大家一起死。”

    说完,他扫了众人一眼,回身从柴禾堆里就捡了个斧头拎在了手里。

    汪建国愕然。

    他实在没想到江顺年这个平日里屁都放不出来一个的老实人,这会儿会拎着斧头要跟他拼命。转念想起面前这人平日里看着老实,可也是15岁就敢拖刀赶跑要抢他田地的族里人的狠人。

    汪建国心头狠狠一跳,面上的神色就软了下来,伸手示意手下的人不要动。

    江晚意眼风扫到,心中明了,继续冷笑着道:“愿意上的都来,砍死一个我和我哥也不亏,砍死两个我们下黄泉还有伴……就看你们觉得值不值了!”

    谁敢以身试险?

    无人敢上前。

    有混混甚至开始劝汪建国:“建国哥,要不,拿500块算了吧?他们家也确实穷。大家乡里乡亲的……”

    “是啊,建国哥。咱们和顺年兄弟也是一块儿长大的,他这估计也是没办法了。你就当让他欠你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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