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扯唇一笑:“沈心澜,你没做过地下情人,不懂我们这行的职业操守。

    我们只是随叫随到,但是从不等人。

    他回不回来,我都得睡觉。”

    “你……”

    迟意没等沈心澜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将戒指盒扔回抽屉,回房间去洗了澡休息。

    或许是因为怀孕,她现在的睡眠越来越多,没多久就困得睁不开眼睛。

    她刚睡着,手机又响起来。

    迟意不耐烦的接听:“你有完没完?”

    “迟小姐,我是赵凌。”

    迟意茫然的睁开眼睛,磨磨蹭蹭从床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

    “赵秘书?有什么事吗?”

    “是季先生,他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

    “什么?我马上就过来。”

    她匆忙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去了医院,直奔抢救室。

    赵凌在半路拦住了她:“迟小姐,先生在病房。”

    赵凌带着迟意去病房,跟她解释了季南风是被一个酒驾的司机追尾了。

    迟意冲进病房,护士正在叮嘱季南风注意事项。

    “你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季南风无奈道:“我都说没事了,赵凌还给你打电话,大半夜的,你一个孕妇不好好休息怎么行?”

    迟意拍了他一下:“你别贫了,医生怎么说啊?伤到哪里了?”

    季南风道:“头撞了一下,有点脑震荡,手臂骨折了,别的没什么。”

    迟意看着季南风打着石膏的左手,顿时担心不已。

    “骨折+脑震荡,这还没什么?

    我就说不让你送了,大晚上的最容易遇到酒驾的人了,你要是出点事,我……”

    “迟意,真没事。”

    季南风握着迟意的手,温柔的安慰她。

    他了解迟意,嘴上不饶人,可心是最软的,也最害怕亲近之人离开。

    迟意的眼眶忍不住泛酸:“好好的,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季南风叹了口气:“倒霉呗,那位酒驾的车速还挺快,直奔我就来了,还好我车技过硬,不然……”

    迟意眼皮一跳:“你说什么?”

    “我说我车技过硬,我……迟意,你去哪里啊?”

    迟意默默的走出病房,拨通了顾淮州的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才被接起来。

    “说。”

    “你做的吗?”

    “心疼他?”

    十分简短的对话,却逼出了迟意的眼泪。

    她忍着哭腔,走到楼道里,怒骂道:“顾淮州,你简直是疯子!王八蛋!”

    顾淮州的语气森冷:“半个小时内回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电话挂断。

    迟意靠着墙,身子缓缓滑下去。

    她一直都知道顾淮州的占有欲很强,可从没有做到这种程度。

    可自从她上次拉黑玩失踪以后,顾淮州就像是变了个人,恨不得日日将她锁在家里才好。

    江市人人都说,顾淮州杀伐决断,腹黑阴沉,迟意并没有太多感觉。

    直到今天。

    她突然意识到,顾淮州如果知道她瞒着他有了孩子,还想离开他生下来,一定会要她的命。

    迟意擦掉了眼泪,和季南风打了声招呼,回到了别墅。

    ……

    别墅里仍然漆黑,迟意上了楼,推开了卧室门。

    开灯。

    顾淮州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指尖夹着烟,却没点燃。

    迟意不喜欢烟味,所以顾淮州很少在她面前抽烟,更别说在她房间里。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他的侧脸在此刻尤其俊美,却也冷厉。

    “过来。”

    迟意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连门都没关严,像是随时打算逃跑似的。

    顾淮州将烟放在桌上,远远的望着她。

    “你觉得你能跑多远?”

    迟意不肯动,顾淮州起身,走到了她面前。

    他伸出手,默默推上了门,将迟意困在了自己和房门之间,垂眸注视着她。

    即便屋内灯光昏暗,也能隐约看到她眼角泛红,双眼皮略有些肿。

    “哭了?因为季南风?”

    迟意摇摇头:“不是。”

    顾淮州捏着她的抬起:“迟意,别跟我撒谎。”

    迟意如水洗般的双眸注视着顾淮州。

    “我没撒谎,不是因为季南风而哭,而是为我自己。”

    “什么意思?”

    “因为今天我深刻的认识到,我就是顾总养的一只宠物。

    我高不高兴,愿不愿意,都不重要,只要顾总高兴就行。

    顾总可以去外面沾花惹草,我仅仅是和老朋友聊聊天,都会让顾总不高兴。

    然后顾总就会不给我这只宠物吃饭,不给我地方住,甚至会弄死我的朋友。”

    顾淮州淡淡的笑:“跟我谈公平呢?”

    “不敢。”

    迟意刺了他一痛,抬眼:“现在叫我回来,是要例行公事了吗?”

    迟意脱了外套,拉下裙子的拉链,褪掉全身的衣物。

    “开始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顾淮州按住她的肩膀抵在门上,声音狠厉。

    “迟意,你跟我耍什么脾气?扮什么委屈?”

    她缺席了他的生日宴,答应好的生日礼物也没给,连生日快乐都不说。

    大半夜和别的男人离开了,难道他还要赔着笑脸哄她回来?

    迟意忍着泪,抬眼看他。

    “我的朋友因为送我回家,在医院躺着,我连委屈的情绪都不能有吗?

    顾淮州,我是上了你的床,拿了你的钱,你看不顺眼可以跟我要回去,放我走。”

    顾淮州的眸色霎时阴冷。

    “走?你想都别想!”

    顾淮州的眼神狠厉骇人,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就像是要活吞了她。

    迟意的心头突突直跳,忍着心里的痛意,泪眼婆娑的望着顾淮州。

    “既然你不想让我走,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抬眸的瞬间,珍珠般的眼泪一颗颗坠落。

    顾淮州的眸色一顿,狠意缓缓消散。

    “迟意,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顾淮州默默松开了她,开门离开了房间。

    房间的气氛瞬间松弛了一些,迟意缓缓的松了口气。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几次深呼吸,情绪才平静下来。

    这三年,她多少了解了顾淮州的脾气,也很懂得察言观色。

    今晚若是硬碰硬,她非得被折腾掉半条命。

    迟意抚着小腹,想起刚才顾淮州那句呢喃,不禁皱眉。

    “我折磨他了?我是受害者好不好?”

    顾淮州回到房间,看到床头那只手表,拿起来瞥了一眼。

    “这么次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打发要饭的呢?”

    他没好气的扔在一边,眼神又忍不住看。

    几秒钟后,他拿出手机打给明世。

    “找几个人,去鲤鱼池给我把戒指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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