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无暇多想,直接拎着包从后门跑了。
她顶着一脸的伤痕,实在没地方可躲,便去医院探望季南风。
她提前在电话里说了自己受伤的事情,可季南风看见她脸上的伤痕后,还是吓得不轻。
“所以,你要不是为了躲顾正霆,也不会告诉我你受伤的事情?
迟意,我帮了你这么多,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迟意点点头:“我就是因为有良心,才特意跑过来问问你,医院那边的就诊记录,你是不是帮我遮掩了?”
她思来想去,顾淮州没查到她怀孕的单子,除了季南风做了手脚,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季南风哼了一声:“不然呢?我办事一向是滴水不漏的。”
迟意不由得松了口气,又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要不是你有先见之明,这次我死定了。”
季南风“啧”了她一声:“孕妇,能不能慎言?别老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
迟意被他逗乐:“没想到你还挺迷信。”
季南风又道:“你躲顾正霆干什么?他就算发现了你和顾淮州的事,也不会怎么样,毕竟他手里也没什么权力了。”
迟意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可能以前有点怕他。
毕竟他在顾氏呼风唤雨的时候,我还是个没上大学的丫头。
他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从顾家赶出去。
现在他对我的态度温和不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季南风看着迟意垂眸回忆的侧颜,心头一颤。
他知道孤儿院的孩子被收养之后过的有多小心翼翼,更何况收养迟意的是这种顶级豪门。
季南风不由得说她:“明明过得如履薄冰,还敢和顾淮州纠缠。”
迟意的眼神一闪,低下头没有辩解。
她初中的时候,因为班里的男生骂她没有父母,她把人家的头砸破了,血淌了满脸。
男生母亲赶到学校,二话不说甩了她一个耳光,以权势威逼学校让她家里人来办退学手续。
她知道这事传进顾老太太和顾正霆的耳朵里,连一个波澜都掀不起来,最多派个助理来办完手续领她回家罚跪。
恰逢顾淮州回国小住,她脑子一热,给顾淮州打了电话。
她小心翼翼的问:“二哥,你能来学校领我吗?”
顾淮州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确定打电话的人。
“迟意?”
“嗯,我打了人,老师让我退学。”
“知道了。”
迟意也不明白“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就抱着书包坐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等着。
十八岁的顾淮州出现在学校,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长裤,矜贵、骄傲、又带着不可一世的少年气。
“你想怎么处理?”
迟意懵了几秒,低声道:“他先骂我的,我不想退学。”
“好。”
顾淮州进去不到十分钟,男生母亲先是吵嚷,又是摔砸,顾淮州渐渐失去耐心。
他拨了个电话,声线淡定。
“查一下林氏旗下的股票,现在开始做空。
林总什么时候打电话来道歉,什么时候停,原因?”
顾淮州看了一眼眼圈通红的迟意:“哦,他儿子把我们家小姑娘弄哭了。”
十分钟后,男生父亲也来了,压着老婆孩子给迟意道了歉,迟意被这阵仗吓得说不出话。
顾淮州给她请了半天假,带她走出学校。
“这点小事,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别哭了。”
迟意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二哥,谢谢你。”
顾淮州从兜里摸出一个手机给她:“以后用这个给我打电话,别借别人的手机,陌生号码我未必会接。”
迟意战战兢兢的接过来:“以后……也能打吗?奶奶和大哥会不高兴的。”
顾淮州“嗯”了一声,回过头,俊美如希腊王子般的脸上露出一个冰雪消融般的浅笑。
“不是叫我二哥吗?二哥在,你怕什么?”
彼时确实如履薄冰,可那人破冰而来,教她不要怕。
她揣着那个被顾淮州掌心焐热的手机,像灰姑娘藏起宝藏。
“迟意?想什么呢?”
季南风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笑了笑:“想我自己胆子也挺大的。”
迟意在医院和季南风敲定了方案修改细节,天渐渐黑了,顾淮州打来了电话。
迟意走到病房外接起,男人声线微冷:“在哪?”
“医院。”
顾淮州明显不悦:“你一天不见他,是吃不下饭吗?”
迟意揪着衣角,突然道:“二哥,你能来医院接我吗?”
顾淮州的呼吸顿了一下。
两秒钟后,顾淮州道:“知道了。”
电话挂断,迟意回到病房,季南风抬眼看她:“要走了?”
迟意点头:“顾淮州等会来接我。”
季南风眼神微沉:“挺好。”
十分钟后,病房门被人推开。
顾淮州显然刚从公司过来,西装革履的模样,十分有压迫感。
“顾总,我来江市这么久也没顾得上跟您打个招呼,不好意思。”
顾淮州牵过迟意的手,拉到身后,淡淡道:“无妨,季先生养伤要紧,我们先回去了。”
季南风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瞳仁中情绪翻涌。
“顾总对妹妹,真是体贴入微。”
顾淮州的表情云淡风轻:“就她一个,难免偏爱。”
迟意的心霎时漏跳一拍,在震惊中被顾淮州带出了医院。
上了车,顾淮州瞥了她一眼:“发什么愣?季南风把你脑子留在病房了?”
迟意回过神才想起辩解:“今天大哥来了,我怕他看见我,所以……”
“我知道。”
迟意打量着顾淮州的表情。
他并不像前几次那样,发现她和季南风凑在一块时那么愤怒,反而看起来心情不错。
迟意不由得腹诽,这男人的脾气真是越发捉摸不透了。
……
晚上。
迟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顾淮州坐在沙发上。
他穿着深色睡袍,随手翻着她看到一半的设计书籍,侧颜在灯下有几分慵懒,像是耐心等待妻子洗完澡一起休息的丈夫。
迟意为这个想法羞臊,轻咳了一声:“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顾淮州的视线仍落在书上,并未直视她,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我给你上药。”
迟意的心“咯噔”一下,脸颊不由得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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