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州这句话一出,整个包厢安静至极。
迟意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顾正霆笑着说:“淮州一向是不管闲事的,今天竟然帮迟意说话了,倒是难得。
难不成你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谁?”
沈心澜附和道:“淮州当时把迟意调到总部,我也吓了一跳呢。
不过既然是兄妹,自然要多照顾一些。
至于感情的事,淮州也未必知道女孩的心思。”
顾正霆和沈心澜一言一语,听起来虽是打趣,可却让人不敢细品。
说着未必无心,可听者一定有意。
老太太的眼神从顾淮州脸上扫过,又落在迟意身上。
“你跟她的什么事?也说给我听听。”
“我和她……”
迟意听着顾淮州的声音,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她赶忙道:“是季南风!”
老太太挑了挑细眉:“刚刚不是说,和季先生只是普通朋友吗?”
迟意“蹭”的一下站起来:“奶奶,我和季南风是在谈恋爱,我不敢告诉您,怕您不同意。”
老太太问:“你都没问过我,怎么断定我不同意?”
迟意攥着裙子:“因为……因为我是被您抚养长大的,婚姻大事也应该由您做主。
可我没经过您的同意,就和季南风在一起了,我怕您生气。
而且……而且……”
迟意的眼神飘向顾淮州,顾淮州的眼神已经冷的吓人。
她却顾不得这些,只在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怎么圆好那一巴掌的事情。
“而且什么?”
“而且,二哥说我和客户谈恋爱,对公司形象不好。
刚刚季南风维护我的时候,又对二哥言语间不太礼貌,所以二哥让我分手。”
老太太皱了皱眉:“所以你就打了淮州?”
迟意点点头:“是,我和季南风是真心相爱的,也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不想和他分开。
一下气急了,就动了手,没想到真的打到了二哥。”
顾淮州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初恋还真是有分量。”
顾正霆却像个看热闹的局外人,笑着说:“淮州,你不懂,小姑娘谈恋爱就是这样的。
谁让你没谈过恋爱,一上来就逼人家分手,人家为了捍卫爱情,能不急吗?”
顾淮州冷笑道:“她的爱情,值几个钱?”
沈心澜善解人意的打着圆场:“好了,你们兄弟俩就别数落迟意了。
好歹是做哥哥的,说话注意点,这件事还是让奶奶来决定吧,”
老太太喝了口茶:“季家虽然比不上顾家,但是在海外也是有些名望的。
既然已经谈了,找个时间,带季南风回家吃个饭,正式认识一下。”
迟意心底稍稍松了口气,又想推辞:“我们才谈了两个月,不用这么急的。”
老太太不悦道:“你是顶着顾家的名声在跟季家的独子恋爱,说不准将来发展到哪一步。
就算是出于礼貌,也得带他来家里一趟,也算是家里给你撑个腰。
难不成下次家里人再教训你,你还要让季南风对你二哥大呼小叫吗?”
迟意立刻应下来:“是,奶奶,我知道了。”
她服了软后,老太太暂时放过了这件事,又提起另一件。
“迟意,今天别怪我在外人面前没给你面子,你实在不像话。
心澜是你大嫂,你都敢打,打完心澜,又对你二哥动手。
你谈了个贵公子,是要把整个顾家的房子都掀了吗?”
迟意低着头,又道歉:“我知道错了,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行了,以后注意点,回去吧。”
迟意如蒙大赦,终于离开了包厢。
……
应酬结束后,杨卿和迟意一起离开。
“我送你回去吧,你这脸色实在太差了,我都怕你半路晕过去。”
迟意摇摇头:“不用,我跟你是两个方向,这么晚了,你送完我回家都要半夜了,孩子还在家等你呢!”
杨卿还是不放心:“可你从卫生间回来就没吃东西,从顾家那个包厢回来脸色更难看了。
你是不是肠胃不舒服啊?你可硬撑着。”
两人正说着话,顾家一众人也结束了饭局,在不远处上车。
迟意望过去,和顾淮州的视线对上。
顾淮州的眸色漆黑,隐在昏暗夜色中,让人不自觉有些发冷。
此时,季南风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我送她,杨总就放心吧。”
迟意回过神,生怕老太太再看出什么端倪,便附和着跟着点点头。
“杨姐,季南风送我,没事的,你快回家吧。”
杨卿这才答应。
……
迟意上了季南风的车,从后视镜看着顾淮州几人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视线。
“你应酬到这么晚吗?”
季南风点头:“那个陈总是个话痨,一个项目能聊一晚上。”
迟意笑笑:“那赶巧了,我还能搭个顺风车,不然我自己打车,都担心给司机吐在车上。”
季南风扫了一眼迟意的脸色,将车窗打开了一些,让风吹进来。
“你今晚又吐了?”
迟意点点头:“嗯,闻不得海鲜,难受的厉害。”
季南风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去?”
迟意摇摇头:“不了,想回去躺一会,没什么胃口。”
季南风无奈道:“我以前只听人家说孕吐很难受,可我从没亲眼见过,那么大点的小东西,竟然能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迟意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夜色,无奈的笑。
“是啊,医生说每个人的孕反都不一样,有人就是不会孕吐,有的人就是吃什么都吐。
我可能是中间的那个,不吐的时候什么都吃,想吐的时候憋都憋不住。”
季南风将她送回公寓,一路扶着她进电梯,直到将她送进卧室。
“你躺一会,别起来了。”
“嗯。”
迟意也确实没什么起来的力气,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她做了个混乱的梦。
梦里老太太发现了她和顾淮州的事情,将她拖到祠堂,看着她流产,却不肯为她叫医生。
迟意惊慌抓着顾淮州的裤脚,无助的哀求。
“救命……我的孩子……你救救他啊……”
迟意哭喊着醒来,卧室漆黑,她摸到满脸的泪。
她缓了缓情绪,从床上坐起来,却借着窗外月光,看到床尾沙发上静坐的男人。
周身寒气弥漫。
迟意心头狠狠一震:“顾淮州……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淮州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带着彻骨寒意。
“从你说梦话的时候。”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82_182489/32865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