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
迟意看到这满桌佳肴,顿时胃口大开。
安宁笑着说:“我特意问了陆桥你的口味,陆桥说你最近爱吃肉,我让人各种肉类都准备了些,还有那条鱼是空运来的,你尝尝看。”
迟意感激的看了陆桥一眼。
四人落座后,在这宽敞的餐桌上倒显得人有些少了。
安宁解释道:“我先生在国外有些工作没处理完,要过段时间才能过来。
陆栩你见过的,他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今晚实在是没空。”
迟意浅浅一笑:“客随主便,您安排就好了。
不过听说陆先生和您几十年感情如一日的好,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亲眼看看呢!”
安宁脸上一红,嗔怒的瞪了陆桥一眼。
“就你话多,回头让你爸爸收拾你。”
陆桥立刻告饶:“您放过我吧,爸要是知道我惹您不高兴,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大哥都保不住我!”
汪茂彦笑著说:“迟意,等你看到你就知道,陆桥一点都不夸张。
我那位表姐夫对我表姐真是没话说,当初陆家多少人反对,都架不住我表姐夫宁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心啊!”
安宁一下急了:“别夸张了,当迟意没见过和睦夫妻似的。”
迟意浅笑着:“我真的没怎么见过,陆桥应该跟您提过,我是孤儿院长大的,到了顾家以后,也是和奶奶生活。
我不太清楚和睦温馨的家庭是什么样,看您和您的孩子们相处,由衷的羡慕。”
安宁心里顿时有些心疼。
“好孩子,以后你常来家里玩,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别想以前的事,要开开心心的生活。”
迟意点点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好了,动筷吧!”
迟意一心扑在吃上,面包就趴在她脚边,寸步不离。
汪茂彦倒是给陆桥灌了几杯酒。
安宁来了兴致,提议道:“在座三位设计师,还有一个医生,不如玩个专业知识版的‘逛三园’如何?”
陆桥立刻举手:“我先来!不信拿不下你们!
手术室里有什么!手术刀!”
安宁:“止血钳!”
汪茂彦:“医用棉球!”
迟意:“……额……额……病人!”
陆桥“噗”的一口喷出酒,咳了半晌:“这个不算,手术室也不是一直有病人的,你喝酒……算了你喝不了酒,你喝果汁。”
迟意灌了半杯果汁,不甘示弱道:“我来,建筑工地有什么?起重机!”
“……”
游戏玩了许久,陆桥一个医生实在说不过三个设计师,喝的脸颊都红了。
他摆摆手:“我回房间换件衣服。”
汪茂彦打趣道:“你别是偷偷去查建筑工地有什么吧?”
迟意和安宁笑出了声,安宁让人将茶点摆在了娱乐室,便离开了餐厅。
迟意喝的果汁实在有点多,急急忙忙跑到了卫生间。
她洗手时,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一个佣人走进来,立刻扶住了她。
“迟小姐,你没事吧?”
“头晕……”迟意皱着眉:“麻烦你扶我回客厅,帮我倒杯水好吗?”
“好,您慢点走。”
迟意只觉得佣人扶着她走出卫生间,又穿过了漫长的走廊,被冷风一吹,她稍稍清醒了几分,却发觉自己已经走出了别墅。
“这是什么地方?”
她回头看到别墅离得不远,约莫只是走到了花园,正想返回去,就被人在后颈狠狠敲了一下。
迟意软绵绵的倒下时,依稀看见了崔蔓气势汹汹的脸。
……
迟意再次醒来时,是被硬生生呛醒的。
浓烟疯狂的往她的鼻腔里钻,她呛的直咳嗽,艰难的爬起来,却见眼前火光冲天。
迟意吓得一身冷汗,背后传来“砰”的一声,一个柜子砸在了地上,火焰伴随浓烟扑面而来。
迟意立刻挡着口鼻躲避,尖叫道:“救命啊!救命!”
她吓得手脚都软了,这完全陌生的房子,她甚至不知道大门在哪里,而火势每分每秒都在壮大。
迟意勉强稳住慌乱的情绪,努力透过浓烟看清房间构造,依照她对建筑的了解,门应该在……
“这边!拜托一定要在这边!”
迟意心里祈祷着,她要是找错了方向,就再也没机会折回去了。
迟意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耳边不断传来木材断裂的可怕声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一根柱子狠狠砸下来,迟意惊慌的后退,“砰”的一声,就砸在她的脚边。
迟意颤抖的手捂着小腹,再次爬起,继续往前走。
“救命!有人吗?救命啊!”
她拼尽全力呼喊。
目前看来,这栋房子几乎全都着了,以这种老旧的材料燃烧的速度来看,用不了半小时,这里就会完全坍塌。
迟意越想越觉得害怕,却在下一个拐弯后,终于看见了楼梯和不远处的门。
她加快了脚步,楼梯突然传来断裂的声音。
“咔嚓——”
迟意心头一惊,尽全力抓紧栏杆,却依然顺着重力摔了下去。
“啊——好痛——”
她捂着小腹,艰难的挪向门口,用尽全力想要将大门推开。
大门把手被烧的滚烫,门外的锁纹丝不动。
迟意心里升起绝望,难不成要被活活烧死在这里吗?
此时,她听到外面传来剧烈的撞击声,随即传来一声狗叫。
“汪!”
“汪汪!”
是面包!
它在撞门!
迟意忍着眼泪,喊道:“面包!去叫人过来!别撞了!快去!”
她不知道面包能不能听得懂她的话,但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房子里不断传来断裂坍塌的声音,周围的空气都被烤的滚烫,迟意的咳嗽声越来越小,渐渐觉得无法呼吸。
她躲在一个三角结构下方,祈祷着房子坍塌不要砸到她。
可她心里清楚,在这样的事故中,大多数人都是死于浓烟窒息。
迟意蜷缩着,轻轻的抚摸着小腹,低声道:“别怕,妈妈在……妈妈在……”
迟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还没有落到地上,就要被蒸发干净。
她似乎看到了有人撞开大门,高大的身影仿若披荆斩棘,不顾一切的朝她走来。
一如她这些年所奢望的那般。
迟意艰难的伸出手:“顾淮州……”
男人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坚持住,迟意,别睡着!坚持住!”
迟意窝在男人怀里,低声呢喃:“顾淮州……我……怀孕了……”
男人似乎在抱着她奔跑,顾不上听她的话。
可她仍固执的重复着:“我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
“我不跑了,你别打掉孩子,我就不跑了……”
迟意低声哀求着:“别伤害孩子……”
她的手重重的坠了下去。
陆桥也终于将她放在了救护车上,手一收回来,便看到满手殷红的血。
安宁顿时脸色苍白:“迟意她……”
迟意像是没了气息似的,在救护车上昏睡,护士正在给她上呼吸机。
她的身下,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陆桥眼底猩红,忍着心底某处说不清的……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的痛意,忍着想要嘶吼的怒火,一把拉住了身边的同事。
“让抢救室准备接收一位二十五岁,怀孕十八周的孕妇。
浓烟吸入过多,陷入昏迷,出血不止……是流产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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