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从枕头下面拿出那张五千万的支票,放在了顾淮州的手心。
与此同时,她眼眶中摇摇欲坠的泪珠,“啪嗒”一下坠落。
顾淮州的眉头不受控制的皱起来。
他的手缓缓攥紧,连同那张支票,都攥成了一团。
半晌后,他将那张皱皱巴巴的支票随意扔在了一边,仿佛扔了一张废纸。
那五千万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迟意,不必对我说这种可怜的话。”
他缓缓开口,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终于将这句话清晰的说出来。
“我说过了,我不能娶你,这个孩子如果出生,只能是私生子。
所以,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了。”
迟意的心沉沉的坠下去。
以前,她是可以用眼泪和示弱,将顾淮州哄好的。
可这一次……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抬眼,目光哀戚的望着顾淮州。
“你不是在气孩子没了,你是在气我瞒着你试图把孩子生下来,是吗?”
顾淮州盯着她看了许久,开口,语气淡漠。
“好好养着吧,陆栩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拂开迟意的手,离开了病房。
……
陆桥走进来时,迟意的眼泪还没擦干,下意识的躲避着。
陆桥眼底划过心痛:“我再说一遍,他真的不值得。
今天我大哥对你说的那些话很过分,我替他向你道歉。”
迟意摇摇头:“算了,跟你没关系。”
陆桥叹气道:“我大哥最近也是焦头烂额的。
一来小檀莫名其妙失踪了,如果是绑架,至少也应该有绑匪发个消息来要钱什么的,可硬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二来,欧域那边的生意有些棘手,说是不少供应商都对进港税点不满意。”
迟意对运输这方面并不了解,听得云里雾里的。
“陆氏在欧域有个港口吗?”
陆桥脸上颇有些骄傲:“欧域南部所有的港口,都是陆氏的。”
迟意问:“那如果所有供应商都不肯进港卸货,岂不是每个港口都没有盈利?陆氏旗下的产业也拿不到所需的货物?”
陆桥点头:“是啊,所以如果处理不好,确实很棘手。
我大哥正在让人追查,到底是谁给敢带头反对陆氏的经营策略。”
迟意突然问:“陆檀失踪了,你不着急吗?”
陆桥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我着急啊,但是我着急没有用。
我们这种家庭,不管家里出了任何事,大哥都会想办法解决的。
我是次子,我不能插手家族的大事,否则会被视为有夺权意图。”
迟意不由得想到:“那顾淮州在顾家,也是次子……”
陆桥摇摇头:“他的情况不一样,名义上他算是顾家的独子,顾正霆算私生子。
只是顾正霆年长又受宠,所以才能入族谱,被列入继承人选之中,不过……”
“不过什么?”
“之前顾正霆是顾家继承人的时候,顾淮州应该就是次子待遇。
但他现在展露的实力,显然已经为夺权准备好多年了。”
迟意摇摇头:“不是,是因为顾正霆出了车祸,他才会被紧急叫回来继承顾氏的,他之前没想……”
迟意对视陆桥晶亮的眼神,渐渐说不出后面的话。
她怎么会知道顾淮州想没想呢?
顾淮州从来不会多说工作上的事,至于顾家的事,就更不会告诉她。
以至于她在顾家待了这么多年,都从来没听说过顾淮州的亲生母亲在哪里。
陆桥难得语重心长道:“所以你想离开这里是正确的,以顾淮州的野心,不娶陆檀,他也会娶个家世更加显赫的女人。”
迟意低声道:“我明白,对了,先不说这些了,这张支票你收好。
确实是你母亲给我的,等我离开这里,你再还给她吧。”
陆桥无奈道:“你这个人,连钱都不肯要,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陆桥收好了支票,又道:“还好你和孩子都没事,否则陆檀做了这种事,哪里是五千万能弥补的。”
……
晚上。
迟意画了一会设计图,觉得有些腰酸,便下床溜达。
整层楼只有她一个人,她走出病房,扶着腰慢慢散步。
影子落在地上,小腹明显的凸起,已经是病号服遮不住的样子了。
走廊里格外安静,外面的路灯遥远又昏暗,天空渐渐飘起雪花,寂静又平和。
迟意嘴里轻哼着歌,抚摸着小腹,感受着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的存在,心底充满了幸福。
医院外。
季南风站在树下,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迅速融化消失。
他看着床前那个渺小的看不清模样的身影,却像是入了迷,久久挪不开眼。
助理冯轶走到他身后,低声提醒:“老板,我们该走了,在这里停留太久,又会引起顾淮州的注意。”
季南风的手指抚过腹部,那里的枪伤刚刚愈合。
“不会,他的孩子被陆檀弄死了,他现在正忙着报复陆家呢,抽不开身来跟我作对。”
冯轶道:“听说陆家几乎查了个底朝天,并没有查到顾淮州动手的痕迹,可能……他真的没把这位迟小姐的孩子当回事。”
季南风扯唇一笑:“愚蠢,以顾淮州那个疯子的性格,他这次不把陆家人扒一层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去查查陆檀的下落,想办法弄到我们手里,我可不想让这位陆家千金这么快就死了。”
“是。”
季南风看着手心里那条璀璨的粉钻项链,轻轻摩挲两下,塞进了兜里。
“去给顾老太太捎个信,再拿不到黑盒,他儿孙就要被顾淮州赶尽杀绝了。”
“是。”
……
藏梅山别墅。
顾淮州的车在门前停稳,他下车时,踩到了积雪,不悦的皱起眉头。
时珩站在台阶上,高声道:“这里下雪才漂亮,你又不差这一双皮鞋,别不高兴。”
顾淮州在台阶下磕了两下鞋子,将积雪和泥土磕掉一些,才和时珩擦肩走过。
“我不高兴,又不是因为下雪。”
他脱了大衣,走进前厅,对着壁炉前正烧柴的厉景渊打了个招呼。
“情况如何?”
厉景渊还没回答,时珩就拎着红酒走过来,依次给三人倒酒。
“景渊手里有一个成功潜入季家的暗桩,有一个陆家的千金。
有一船没有出手的军火,还有一场暂时没有收到结果的行动。
他现在一个头五个大,你问哪个的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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