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扔了筷子,起身离开了餐厅。
顾淮州枯坐在座位上,半晌才呢喃道:“我……我不懂感情吗……”
秦玉玫走过来,问:“顾先生,您也不吃了吗?迟意也是,总吃的这么少可怎么行……”
顾淮州皱了皱眉:“她白天也吃的很少吗?”
秦玉玫点点头:“可不是吗?按理说她这个月份,应该是胃口正好的时候,她和孩子都等着营养呢。
可她大概是心情不好,总是吃两口就不吃了,一点也不见她胖,哪里像是怀着孕的人?”
顾淮州不由得道:“她跟我待在一起,心情不好也正常。”
秦玉玫立刻道:“不是不是,以前我生病住院的时候,迟意跟我说过,她有个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很高兴的,吃什么都高兴。”
顾淮州眼神一亮:“真的?”
秦玉玫点头:“是啊,她聊起她和顾总一起去吃路边摊,去逛公园,都高兴的不得了。”
顾淮州一怔,眼神渐渐沉下去。
“她是这样说的吗?吃路边摊?逛公园?”
这些事情哪里是他和迟意一起做的!
分明另有其人!
秦玉玫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自顾自的说着。
“是啊,迟意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是脾气倔,但性格也倔,一条路走到黑的。
她要是在意什么人,别人怎么说怎么劝都没用,她撞了南墙也是一定要走下去的。
她能和顾总在一起,我是真为她高兴,想必顾总和迟意一定经历过不少事情,迟意才能这么在意您。”
顾淮州周身的气场愈发阴冷。
“是吗?她为了在意的人,撞了南墙也要走下去。”
“是……”
秦玉玫的话没说完,顾淮州就已经大步走出了餐厅。
秦玉玫看着顾淮州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沉重。
她拿出手机,将今天的情况报告给了陆檀。
陆檀立刻回复:“不错,就按这个说法继续吧,一边让顾淮州心疼迟意在这住着不高兴,一边让顾淮州知道迟意心里喜欢的不是他。
时间长了,我就不信顾淮州这种天之骄子,还能受得了迟意这种矫情怪。”
秦玉玫叹了口气,回复道:“你记得答应我的事,别伤到迟意和孩子。”
“知道了知道了。”
……
迟意洗完澡,走出卧室时,秦玉玫正在帮她换新的床上用品。
“秦姨,您怎么又帮我做这些?我自己也能做。”
秦玉玫笑着说:“胡说,你一个孕妇,怎么能做这种事?要是累到了可不得了。
我看这别墅里的佣人也不怎么主动,你也不跟他们开口,我来做就行了。”
迟意心里一酸,低声道:“我又不给人家发工资,也不能总使唤人家。”
秦玉玫拉着迟意的手,劝道:“你啊,有时候就是想太多。
现在你和顾总都是单身,你还怀着他的孩子,住在这里不就是半个女主人吗?
我知道你总想等着顾总给你一个正经的名分,可有些事是等不来的,你得自己去提啊。”
迟意一愣,下意识拒绝。
“我不提,这种事怎么提?难道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秦姨,我和顾淮州本来就不是正常恋爱,我问这种问题就是自取其辱……”
秦玉玫语重心长道:“不是让你这么直接问啊,你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下也行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总和他吵架,这么吵下去没完没了。
我们老话说,小两口没有隔夜仇,否则误会只会越来越多的。”
迟意拧着眉:“您的意思是,让我去找他好好谈谈?再说说好话?”
秦玉玫点点头:“这几天我看的清清楚楚的,顾总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是在意你的。
他到底是个大男人,你也别一点台阶都不给他。
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脾气?一定知道怎么哄最快不是?
等哄高兴了,你想要什么,也能好好商量了。”
迟意思来想去,觉得秦玉玫说的有几分道理。
以前她确实是能把顾淮州哄高兴的,大约也是因为以前她并不想要这么多。
只要顾淮州给钱,再多的失望她都能一笑而过。
可自从怀孕后,她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所以情绪也渐渐不受控制,总想着顾淮州能对她再好点、再好一点。
迟意在房间里斟酌许久,终于想通几分。
秦玉玫说顾淮州晚饭也没吃几口,迟意特意去厨房温了一盅银耳羹,又端了一叠点心,敲门进了顾淮州的书房。
顾淮州正在阳台打电话,看见她进来,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他走过来,看见迟意放在桌上的东西,冷声道:“拿走。”
迟意被冷的有些打颤。
她安慰自己,以前顾淮州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不高兴的时候,她服个软,总能把人哄好的。
于是迟意放软了声音:“你别生气了,我不想因为这种事跟你吵架。
我晚饭时说的话太过分了,上次你豁出命救我,宠物哪有这种待遇?”
她这段时间一直郁郁寡欢,今晚难得多说两句,望着他时,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顾淮州的心头一颤。
可他转念一想,迟意既然是这样倔强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来跟他和好?
她不过是为了自己在意的人罢了。
顾淮州觉得心脏像是被针扎似的,他哑声道:“所以,你现在不生气了?不觉得我是个不懂感情的人了?”
迟意脸上浮起笑容:“一点点吧,但你也是刚动心不是吗?感情也得一步步来,总不能……”
迟意的耳朵有些泛红,轻咳了一声,暗示道:“总不能刚表白就定终生吧?这跨度有点大是吧?
没关系,我不着急的,我看网上都说,一段坚定长久的感情,都是被时间磨合出来的。”
顾淮州的眸色渐渐沉下去,周身气场如寒冰一般冷厉。
“时间越久,磨合越好,是吗?”
那她生命里最长久的时间,不是他,不是杨煦,不是陆桥。
是季南风。
从她幼时到十三岁被顾家领养,她生命中最单纯的时光,都属于季南风。
至于他,不过才三年而已。
而这三年里,有半年时间,她都在计划和季南风离开他。
顾淮州攥着拳,感受着心底涌上来的磅礴怒意,驱使着他将眼前这个和过往那些离开和背叛他的人一样重叠在一起。
他当然懂感情,也懂付出,可他收获的结果,是一片废墟!
顾淮州一步步走近迟意,眸底一片猩红,分不清是怒还是欲。
“那今晚,好好磨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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