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煦赶到校长办公室,几分钟后就出来了。
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迟意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杨煦轻轻的叹了口气:“学校有个下放基层的工作,让我过去。”
迟意的脑子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下基层?去哪里?去多久?那这边参赛的项目呢?”
“东孚县,去三年,这边的项目会有其他人来接手。
校长让我整理一下材料,明天就出发。”
迟意看着杨煦眼底的失落,心里仿佛被针扎似的。
对杨煦这样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人来说,下基层几乎等于回到原点。
如果不是他犯了工作上的大错,那一定是被恶意针对的!
“迟意,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过吧。”
杨煦失落的垂下头,连鼻梁上的眼镜都往下滑了一下。
“就算我想的再美好,也不能带着你跟我一起去那贫困县里吃苦,抱歉。
杨煦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办公楼。
迟意跟在后面,看着杨煦的背影。
这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那个被赶出建筑部的自己。
无论她多么努力、多么拼命工作,只要上面有一丝一毫不满意,就能轻而易举将她和杨煦这样的小人物踢回。
迟意站在办公楼外,拿出手机,打给了顾淮州。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接起来,顾淮州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快,像是等了她许久。
“说。”
“是你吗?”
顾淮州答应的很痛快:“是。”
迟意口中的脏话脱口而出:“顾淮州,你简直混蛋!”
顾淮州嗤笑的声音混着轻微的电流声传进迟意耳中:“怎么了?我答应让你做参赛项目,允许你来a市出差,这样都还不行吗?”
迟意厉声道:“可你为什么让学校处置杨煦?他做错什么了?你知不知道杨煦走到今天这个岗位,努力了多久?”
“我不知道,”顾淮州淡淡道:“我没有时间去了解每一只蚂蚁努力的过程。
我只知道,蚂蚁挡了我的路,我当然会踩死他走过去,连尸体都没必要正眼去看。”
迟意气的眼眶通红,胸口起伏。
“杨煦哪里挡了你的路?他只是个普通人,他只不过是看在我和他是老同学的份上,才邀请我做这个项目……”
“是吗?”顾淮州冷笑:“他昨晚不是睡在你的套房里吗?”
迟意一下噎住。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不是从电话里传来的,而是从身后。
迟意握着手机转过身,看到顾淮州已经从办公楼里走出来。
顾淮州站在她面前,眼神冷冽。
“你告诉我,杨煦昨晚不是睡在你的套房里,我现在就可以让他回来。”
迟意急忙解释:“那是有原因的,他睡在我的套房里是因为……”
“不管因为什么,他对你别有用心就是事实,他敢和你住在一个套房,也是事实!”
迟意气的将手里的包狠狠砸在顾淮州的身上。
“你能不能别把所有人都想的这么龌龊?不要觉得你见到女人就上床,别人就都跟你一样!”
顾淮州看着掉在脚边的包,冷笑出声。
“现在觉得我龌龊了?我们俩不上床,也不会有孩子,不是吗?”
他弯下腰,把包包捡了起来,递到迟意手里。
“杨煦一年的工资,都不够给你买这一个包,别脑子一热选错了人。”
迟意看着那个限量款的包包,哑声问:“我选了你,错了吗?”
顾淮州将包包倒到另一只手里,右手紧紧牵住迟意的手。
“上车。”
“干嘛去?”
“买包。”
迟意被顾淮州塞进车里,心里还惦记着杨煦被撤职的事情。
“昨晚我发烧了,给唐婧打电话,她家里突然有急事,才让杨煦过来给我送药的。
我和杨煦真的没有别的事,你能不能别让他丢了这个工作?”
“迟意,别总替别的男人说话。”
顾淮州冷着脸,看不出心里在盘算什么。
车子开到了奢侈品店,顾淮州淡淡道:“进去挑,我买单。”
迟意坐在后座没动:“那杨煦的工作……”
“没完了?”
顾淮州冷声道:“你发了烧,找唐婧、找杨煦,为什么不找我?”
迟意皱着眉,盯着顾淮州看了半天。
“因为你昨晚说和厉先生他们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把我送到酒店门口就急着走了。
我想着就算打给你,你也没办法立刻赶过来,所以就没打扰你。
早知道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昨晚你们几点结束工作的?”
顾淮州在迟意的眼神中,眸色微微颤了一下。
几乎不可见。
可迟意的心在这一瞬,传来尖锐的刺痛。
顾淮州的失态转瞬即逝,他神色淡定,几乎毫无破绽。
“凌晨结束,下次你有事,直接打我电话,我能赶过来。”
迟意挤出一个笑:“好,那这件事算过去了吗?”
顾淮州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只提了一句杨煦的事便挂断了。
“下基层另有人选,满意了?”
迟意维持着笑意:“谢谢。”
她下了车,走进了奢侈品店。
迟意看着陈列台上皮质纹路清晰的包包,随便指了一个,正要开口,身边却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有劳,帮我拿一下这个。”
迟意的脑袋“嗡”的一声,转过身,看到了那颗浓郁如深海的蓝宝石项链。
再往上,是女人精致立体的混血面孔。
迟意的心脏像是被人攥紧,强忍着才没让双手发抖。
导购小姐礼貌道:“不好意思,我们店里大部分都是孤品,这个也只有一个,两位是谁要呢?”
女人这才看向迟意:“你也喜欢这个吗?你能不能看看别的?
我是特意为这个包来的,可以让给我吗?”
女人穿着蓝色礼服,梳着优雅的高发髻,踩着高跟鞋匆匆走过来,好像就为了买下这个包,马上要去赴宴一样。
两人对视的时候,顾淮州走了进来。
“看中哪个了?”
迟意觉得自己的声音仿佛破碎的风铃,清脆中带着几分尖锐。
“只看中一个,但是这位小姐也喜欢。”
顾淮州走到迟意身边,顺势揽住她的腰,抬眼对上了女人深邃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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