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姐这么完美的女人,即便没有顾淮州,也有无数男人趋之若鹜……”
保镖由着应诗摆弄他的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可我就是作为顾淮州的妻子出生的啊,我不想要别的任何男人,我就要顾淮州。”
应诗捏着保镖的下巴,仔细打量着他,像是打量着自己的宠物。
这是从小跟着她的人,也是她最信赖的人。
她拍了拍保镖的脸蛋,笑着说:“好了,迟意已经半疯了,就算顾淮州再喜欢她,也不可能总围着一个疯子转吧?
跟陆檀说一声,我已经完成了逼疯迟意这部分,她得按照约定好的,让迟郁永远消失,别坏了我的计划。
还有,她得给我一个陆家的商业机密,我才好和淮州哥哥拉近关系。”
“是。”
“对了,你看我是不是胖了?要不要再瘦一点,穿婚纱会更好看。”
保镖看着应诗凹凸有致的身材,忍住了赞美的冲动。
以他多年对应诗的了解,恭敬的给出了回答。
“小姐身材很好,只是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只要稍微做做保养,一定还是人群中最美的女人。”
应诗果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帮我约个美容院,我明天去放松一下。”
“是。”
……
迟意做了个漫长又燥热的梦。
梦里总是盛夏午后,那个小女孩和小狗在草坪上玩耍,有时候玩捡回游戏,有时候就干脆躺在草坪上打滚。
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狗狗逗得她咯咯笑,动作夸张到颈间的项链都弹到嘴巴里。
冰冰凉凉。
“妈妈……”
外面又下起雨来,好像总是下个没完,又热又潮湿。
她从房间走出来,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男人,笑着跑过去。
“爸,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男人不回答她。
她拉着男人不停的撒娇,晃得厉害了,男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看到了男人的脸。
一张惨白的、没有五官的面具。
她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往外跑,嘴里不停的喊着爸爸妈妈。
她冲进了电梯,疯狂的按着关门,想坐到一楼跑出去。
然后电梯急速下坠。
她看着自己的双腿间淌出殷红浓稠的鲜血,她好像坠入了看不到底的黑洞,每一句喊声都有回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落在了一个奢华的客厅。
熟悉的画面感扑面而来。
她抬眼看向门口,果然看见顾淮州和应蜜儿抱着她的孩子,一家人甜甜蜜蜜。
而她赤裸着身体,在无数人的嘲讽中快要崩溃。
“把孩子还给我!那是我的孩子!还给我!”
“顾淮州,应蜜儿,别抢我的孩子!”
女人笑着问她:“谁是应蜜儿?你在叫谁?”
顾淮州心痛的看着她:“迟意,你疯了,你连真假都分不清楚,你又在说胡话了。”
无数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像是符咒一般贴在她的身上。
她捂着头,堵着耳朵,尖叫出声。
“啊——”
“迟意!迟意!”
顾淮州紧张的握着她的肩膀摇晃,捧着她的脸,呼唤她的名字,终于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迟意木木的看着顾淮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我做噩梦了。”
顾淮州薄唇紧抿着,轻轻的擦掉她眼角的泪,吻了吻她的额头。
“迟意,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我又没疯。”
顾淮州柔声道:“我没说你疯了,只是聊聊天而已。”
“我不去。”
迟意逃避着,生怕再来一个人,就会直接给她判处死刑。
顾淮州深呼吸一口气,劝道:“迟意,你知道你已经醒了五分钟了吗?”
“什么?”
“我一直在你房间,五分钟前你就醒了。
你坐在这里一直在尖叫,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
可刚刚,你跟我说,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你不知道你醒了,也不知道你坐起来,更不知道你睁着眼睛尖叫。
你觉得这样的情况正常吗?如果不看心理医生,下一次你睁着眼睛从楼上跳下去怎么办?”
迟意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顾淮州,无助又可怜。
她轻声道:“我没想死。”
顾淮州轻轻的吻她,声音近乎哀求。
“嗯,我知道,你会好好活着的。
就当是为了我,为了孩子,我们只是去聊聊天而已,好不好?”
“好。”
迟意抚了抚孕肚:“好,我去聊天。”
……
迟意洗漱时,顾淮州就在外面等着,好像真怕一眼没看到她,她就跳楼了似的。
她从衣帽间走出来时,穿着一身白色棉麻质感的宽松长裙,圆滚滚的孕肚将宽松布料顶起一个鼓包。
她的长发在侧边编了个简单的麻花辫,衬的那张小脸更加单纯天真。
可唯独那双眼睛,再也不见当初的狡黠灵动,只剩下看不到边际的孤寂和茫然。
顾淮州突然觉得,迟意像个即将消散的泡沫,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他不由得上前,紧紧地握住了迟意的手。
迟意低头看着顾淮州骨节分明的手掌,淡淡道:“你真觉得我疯了,是吗?”
顾淮州没说话,拉着她下了楼。
早饭后,顾淮州开车,带着迟意去了一家心理诊所。
说是诊所,但实际更像是私人疗养院。
疗养院建在远离市中心的半山腰,走过鹅卵石的小路,推开门时,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迟意透过玻璃,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
女人穿着白色的丝质长裙,垂顺的落在小腿处,上身搭一件淡黄色的西装外套,头发盘的整整齐齐,耳边是一对不规则的巴洛克珍珠耳环。
知性和优雅,在女人身上完美结合。
却又不像职场高管那样雷厉风行,反而多了几分温润平静。
“这位是林知笙,林医生。”
顾淮州带着迟意走进去,介绍两人认识。
林知笙起身对迟意温柔一笑,伸出一只白皙细腻的手。
“迟小姐,你好。”
迟意和林知笙握了手,林知笙便看向顾淮州。
“淮州,你在外面等吧,我要和迟小姐单独聊聊。”
顾淮州担忧的看了迟意一眼,终于退出了房间。
林知笙请迟意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为她沏了茶,递到面前。
“迟小姐,和我聊聊。”
“聊什么?”
迟意失神的看着桌上燃烧的香薰,烛火微微晃动,香气沁人心脾。
“聊聊那些,你不敢告诉别人,却又想找人倾诉的事。”
迟意下意识的摇头:“我没有什么需要找人倾诉的。”
林知笙微微一笑:“我告诉你一件关于顾淮州的事,你告诉我一件关于你自己的事,如何?”
迟意的眼神微微一闪:“顾淮州?”
林知笙微笑着看她:“他是我的病人之一。”
迟意喝茶的手都僵住了。
林知笙浅笑:“该你了,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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