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不肯回答,只顾着笑。
顾淮州被她笑的有些恼:“什么假人啊?你到底在里面看到什么了?这些东西又是哪来的?讲给我听听吧。”
迟意拍了拍顾淮州的后背:“你这样扛着我,我要脑充血了。”
“那我背着你走。”
顾淮州把她放在地上,半蹲下来:“跳上来吧。”
迟意犹豫道:“你行不行啊?你一夜没休息了,还从山上跑到山下摔了一跤……”
“上来!能行!”
顾淮州固执的等着她。
迟意撇撇嘴:“上就上,反正省事的是我嘛。”
迟意跳上顾淮州的后背,顾淮州的大手卡住她的大腿位置,往上掂了掂,背着她朝海边停船的方向走去。
“哎,刚才的事情还没说完呢,到底什么假人啊?”
迟意便将刚刚在山里那个宽阔的场地内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了顾淮州。
“人造人?根本看不出来的程度啊,外面世界的科技都没有达到这个高度,看来这里确实有很多未解之谜。”
迟意点点头:“可不是嘛,最大的未解之谜是,到底是谁造出这么多帅哥的,一模一样的一米八大帅哥,可能还不止一米八……”
“迟意,那是假人!”
“我知道啊,但还是很帅啊!”
顾淮州简直打翻了醋坛子,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你刚才说,那些女孩的启动键是在脖子上的宝石,那那些男的呢?”
迟意眨眨眼,笑着说:“在嘴上。”
“什么叫在嘴上?”
顾淮州停下脚步,扭头瞪着迟意。
“你别跟我说还得亲一下?”
迟意挑了挑眉毛,简直眉飞色舞。
“你看你非要问,我说了你又不爱听,你就别问了。”
“……”
顾淮州紧紧地扣住迟意的大腿,并没有弄疼她,却很恰当的传达了自己的醋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快亮了,多数生物在日出之前都是睡得最沉的时候,所以回去这一路,格外风平浪静。
两人渐渐看见了海边停泊的船只,正要松口气,顾淮州却突然拉住了迟意。
“等一下!”
“怎么了?”
顾淮州拉着迟意蹲在一颗大树后,拿出望远镜往船只方向看了一眼,递给迟意。
“坏了。”
迟意也看过去,差点惊呼出声。
几十只猴子在甲板的栏杆上蹲着,像个猫头鹰似的,望着远处。
还有猴子从船舱里进进出出,手里拿了不少食物。
面包和饼干的包装袋被撕碎,碎屑散落在甲板上,一群猴子围过去,发出尖锐的庆祝声,一边捡一边大口吃着,时不时跳跃起来摇晃尾巴。
还有的干脆用尾巴吊挂在桅杆上,晃啊晃的,像一块破碎的帆布。
迟意沉声说:“食物都锁在我们的房间里了,他们还能撬锁吗?”
顾淮州脸色沉重:“只怕用不着撬锁这种技术活,你看看甲板右边那只猴子的手里。”
迟意定睛一看,那猴子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的物件。
天色渐渐明亮,那金属物件在它的摇晃下,时不时折射出光芒。
“那是个……门把手?”
“是,这用不着撬,看样子是直接拽下来的。”
迟意倒吸一口冷气:“那些门把手都是钉死的,这力气得多大?”
顾淮州严肃道:“所以,那些锁对他们来说也不在话下,显然这和我们认知里的猴子也不太一样。”
迟意感叹道:“这简直就是个变异星球嘛……顾淮州,那猴子手里拿着的是不是你的纱布!”
顾淮州拿着望远镜看过去,沉声道:“看起来,这个远比食物更让他们兴奋。”
“因为血腥味?”
“应该是。”
迟意顿时瞪大眼睛:“那程允淮?他的血流的更多,岂不是死定了?”
迟意爬起来就要往前冲,被顾淮州一把拽回来,死死按住。
“你疯了?这些猴子的力气堪比虎豹了,咬合力只会更惊人。
你这么冲过去,还没上甲板就会没命。
再说了,程允淮死了不是正好吗?”
迟意狠狠瞪了顾淮州一眼:“你不想救他是你的事。”
“他想杀你,你还救他?”
顾淮州眼底升起怒意:“你不是有仇必报的吗?不是最记仇吗?
我的仇你记了六年,怎么轮到他你就……”
“我也没想让你死啊!”
迟意冷声打断顾淮州的话。
顾淮州对上迟意又急又气的眼神,心脏沉沉坠落。
他低下头,说:“你不想让我死,是因为我是你儿子的父亲。
可程允淮是什么?他又不是,你一样舍不得他死。
所以……在你心里,我不如他。”
顾淮州恼恨的转过来,不再往甲板那边看,只背对着那边坐下。
“反正我不去。”
“你爱去不去,谁说让你去了……”
迟意正要爬起来,又被顾淮州按住。
“你也不许去。”
“……顾淮州,那船上有个活人,就算你要报仇,至少也亲手崩了他吧?难道要看着这群变异猴子吃了他吗?”
顾淮州冷声道:“我想他死,他怎么死都行,死了就行。”
迟意看着自己被顾淮州死死按住的手,又抬头看着顾淮州冷漠的脸庞。
他脸上尽是伤痕,神色疲惫,这一天一夜,他已经累极了。
只怕……
“顾淮州,我欠他一条命,我只救他一次。
你们的恩怨是你们的事,我不想成为你们拉扯斗争的筹码。”
迟意一点点抽出自己的手,说:“六年前,我是你和季南风争斗的筹码。
他利用我激怒你,你利用我伤害他……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一次了。
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我想救人就去救,不需要听你的命令。”
终于,迟意把手抽了出来。
她从包里拿出枪,装好子弹,刀也在腿上插好。
顾淮州看着她默默整理装备,眼底情绪翻涌。
“迟意。”
“干嘛?”
迟意一抬头,突然被顾淮州扣着后颈,猛的扯到怀里,狠狠吻上她的唇。
迟意瞪大眼睛,想推开他,可顾淮州扣得极紧,好像要将她口中的氧气都夺走似的。
发狠的吻她,咬她的唇。
情绪排山倒海宣泄而来。
渐渐地,吻变得轻柔,他缓缓放开她,声音低哑。
“我是为了你,为了让你看到,我和六年前不一样了。
我爱你,当然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顾淮州,你什么意思?”
顾淮州在她脑门上响亮的亲了一口,拿出手枪整理子弹。
“去救那个该死的程允淮!
反正,我们也得把船抢回来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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