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侍卫都是朝云殿的护卫,虽然一个个都开始左顾右盼,但在云霜公主发话之前,却也没人敢真的去搬。
萧承画见无人动手,便开始自己搬。
云霜看着萧承画的模样,陷入沉默。
她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从前,看到萧承画从各地给她搜罗来各种各样字画的情景。
他也是用这样的箱子装着满满的字画,用带着自豪与炫耀的口吻跟她说,“小妹,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但如今,箱子还是这样的箱子,人也是同样的人,却是两幅完全不同景象了。
云霜叹了一口气。
其实,无论最后他们变成什么样子,曾经那些对她的好都是真的。
她捏了捏裙角,叫住了萧承画。
“三哥。”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要搬就自己搬吧,我先走了。”
“……”
萧承画忙碌的手一滞。
她就走了?
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连辩解都不辩解一句?
她到底怎么了?
哪怕是像往常那样撒泼打滚、无理取闹也好啊?
萧承画手上一用力,失手打翻了箱子,里面的东西滚落了一地。
其中一幅字画滚得最远,引起了他的注意。
等等,这字画怎么有点熟悉。
萧承画从地上拾起,打开一看,发现竟正是当初他从湘南带给云霜的字画。
他慌忙去翻看箱子里的其他东西,发现也都是一些旧物。
各类山水画和字帖、用旧的桃木古扇、一些短剑和兵器……
这些东西他都有些印象,因为其中好几件正是他费心搜罗给云霜的。
原来所谓的从荣清府上抢来的宝物,竟是她自己的旧物么……
萧承画望向远处快消失不见的单薄背影,突然想起四弟说起的云霜佩戴的那个竹节发簪,心中好似被敲了一记闷锤。
他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一直拿着的赤水云生图,拍了拍脑袋。
“哎呀!”
“我到底在做什么!”
萧承画感到后悔不已,急急忙忙地去追云霜。
等萧承画追上她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大殿上喝茶看书了。
他打量着云霜朴素的衣裙、不施粉黛的面庞和空空如也的手腕,本来刚刚还有千言万语想说,此刻却像是喉咙卡了一块鱼骨,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云霜却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垂眼看书。
“小妹……”
云霜的声音清冷,“三哥要是搬不动的话,大可直说,我差人帮你搬去紫华殿便是。”
“……小妹……刚刚是我误解你了。你看,这是什么?”
萧承画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准备好的杀手锏拿出来。
“这是你最宝贝的赤水云生图,我现在将它物归原主,你也不要再生气了,以往的事情,我们都一笔勾销。”
萧承画将赤水云生图打开,眼中闪过一道得意。
云霜如果懂事,这个时候就应该顺着台阶下,答应他不再胡闹,承认自己没有去送她的四哥出城是她的错,然后兄妹之间重归于好。
可云霜却沉默了。
她觉得自己刚刚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他想要怎样就怎样,她真的没意见了,他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赤水云生图本只是萧承画众多画作中的一幅而已,若不是当时恰巧遇上了流寇作乱,这幅画根本不会有现在这般名气。
是云霜对萧承画的情感,赋予了赤水云生图非同一般的价值,才使得她将画作当成至宝一样爱护。
现在,云霜连萧承画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一幅画作?
“三哥,我再说一遍,那几箱东西,还有这幅画,你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和我没有关系,如果你没有旁的事,就离开吧,我还有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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