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芳本来生气,可看着萧振东往自己面前一挡,那踏实的安全感,扑面而来。
当即站在萧振东后头,探出半个脑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厂长。
老东西!
叫谁黄毛丫头呢?
这是你能叫的?
“你!”毓芳的小动作,张厂长看的分明,他眼神不善,“你们家怎么教的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毓庆冷笑一声,“我们家教孩子,还是太有规矩了一点,不然的话,就你这样死皮不要的脸,早就拿钉耙打出去了。”
说罢,他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萧振东。
真是搞不明白了。
还磨磨唧唧个什么劲儿。
把这一家三口打出去得了。
“你……”
萧振东啧了一声,善意提醒道:“知道你是棉纺织厂的厂长,平时受人尊敬。
但是我希望你搞清楚一条,这儿,一个两个都是光杆司令,不仰仗你吃喝,想收拾你,就看心情了。”
张厂长:“???”
他不敢置信,“你威胁我?”
“不,是善意提醒。”
萧振东拉了个凳子,在院子里一坐,“现在,放平心态的张大厂长,咱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张厂长脸色发绿,“你想怎么谈?”
“很简单,道歉加赔偿。”
萧振东说出自己的诉求,“因为你们无脑的愚蠢,给我们这个即将步入婚姻的小家庭带了了风雨和波折。
毓婷更是带着你儿子,跑到我老丈人家上门逼婚,差点坏了我媳妇儿的名声,这一桩桩、一件件。
让你们道歉,难道不合理?”
张母脸色不好看,“那,对不起,行了吧?”
“不够诚心。”
“你……”
张母想骂人,可对上萧振东那双黑黢黢的瞳孔,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小年轻到底是是什么来路?
怎么有点邪乎啊。
张厂长深吸一口气,“你真不怕得罪了我?”
萧振东还没搭话,大队长就带着陈胜利来了。
望着这一院子的人,明显不对的气氛,陈胜利眼神一闪,笑眯眯的张口,“东子,这是什么情况?”
张厂长看见陈胜利来了,人都愣了一下,“陈主任。”
陈胜利对着张厂长点点头,“张厂长,你也在啊。”
“对,您这是……”
陈胜利笑着,“东子要结婚了,我过来看一眼。”
毓庆也站起身,跛着脚,“领导,您怎么来了?”
“早就听说你伤了腿脚,一直没腾出手来瞧瞧。
这不,你们大队前段时间抓了几个t务,我过来看看,顺道瞧瞧你。”
二人双手交握,攥在一块。
毓庆有些感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伤了腿,上头的领导,还能专程跑一趟看看。
“真是,哎哟~”毓庆眼里泪花闪烁,“这劳累您跟着操心了。”
“老伙计,”陈胜利晃了晃毓庆的手,“年纪大了,别不服输,赶山,也得有张有弛才行。
再说了,这小闺女的喜事儿,近在眼前了。你这女婿,可是个能耐的,偷着乐吧!”
“陈叔,”萧振东一挠头,“您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臭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嘴上不好意思,心里肯定乐开花了吧!”
陈胜利笑骂一句,对着毓庆道:“老伙计,你可能还不知道,我那把五六半,就是给了他的!”
说罢,陈胜利还指着大队长,“这老小子,更不讲道义,连我的裹枪布都顺走了。”
一举一动,言语间,全是毓家和萧振东跟陈胜利的熟悉感。
张厂长有些心惊。
这家人,难道不是泥腿子出身?
陈胜利转了一圈,跟大队长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跟张厂长打了个招呼。
张厂长:“……”
不知道为什么,背后有点冒冷汗。
这时候,再说话,张厂长就客气多了,“我想,这一切都是误会。”
他打着哈哈,“这里面,肯定是毓婷为了自己的小心思,两头瞎传话了。
道歉是要的,毓芳小姑娘,是我们没搞清楚就弄错了。”
他客气的让毓家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之余,有些发愣。
尤其是毓母,这个跟锅边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女人,简直是手足无措。
萧振东那是相当淡定,他知道,这一切都得益于陈胜利的亲近。
不过,陈胜利是一个公社领导,张厂长是棉纺织厂的厂长。
这俩,应该是毫不相关才对,可看张厂长的态度,分明对陈胜利有所忌惮。
难道……
背后还有人?
萧振东心里转了十八弯儿,面上却镇定的可怕,“不够诚恳。”
张厂长:“……”
他拉着张母,再次诚恳道歉,“很抱歉。”
萧振东觉着这态度,还能算得上勉勉强强,点点头,“然后呢?”
“我们家春生,今天是麻烦你了,”张厂长掏出五张大团结,“这是给您家的补偿。”
五十,不少了。
萧振东接了,顺手就把钱塞毓母手里了。
毓母拿着钱,跟烫手山芋似的,“这、这……”
“婶儿,这是张家欠咱们的,要不是我先下手为强的话,芳芳现在的名声……”
毓母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将钱攥紧了,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张家夫妻。
张家夫妻:“……”
行吧,变脸挺快的。
毓家实在是不欢迎这一家三口,得了道歉,也没人说原谅。拿了钱,就把人撵走了。
张春生倒是待在这农家小院舍不得走了,张母许诺了红烧肉和奶糖,这才勉强哄走了他。
临行前,张春生依依不舍的,“爹、娘,我先走了。”
毓家人:“……”
啊这,这时候,就别这么叫了呗。
怪尴尬的。
张母则是气的眼冒金星,“怎么叫上爹娘了?”
萧振东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耸了耸肩膀。
“喊爹喊娘,我们热情招待了一顿饭,还派了仨孩子跟着一起玩。”
萧振东一顿,笑了笑,“要是脱口而出是新娘、媳妇之类的,为了维护我媳妇的名声,我就只能请他吃花生米了。”
他站起身送客,“你们家,没吃亏,不是吗?”
张家人理亏,哑口无言,带着孩子灰溜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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