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现在,那叫一个识时务。

    萧振东给了梯子,他毫不犹豫就下了。

    只是,心气儿不顺,又嘟囔了一句,“到底是女儿外向,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一句话给毓芳说的面红耳赤,她杏眼一瞪,转头就冲着老娘告状,“娘,您看看爹,他又欺负我!”

    “毓庆!”

    毓母啧了一声,“怎么回事儿?吃堵不上你的嘴?”

    吵吵闹闹,却格外温馨。

    萧振东的嘴巴根本就合不上。

    乐的。

    “对了,”萧振东觉着,既然明天要把人家姑娘拐跑,咋的也得提前说一声。

    “毓叔、婶儿,我明天想着带芳芳去县城里扯点布,做身新衣裳。

    然后,再带着她在县城里转悠一圈。

    但是,我保证,天黑之前,肯定到家。”

    对于萧振东,毓母就没啥不放心的。

    点点头,“好。”

    说罢,她又有些担心的,“孩子,你手里的票,还够吗?要是不够的话,婶儿这里还有点。”

    “够的够的,”萧振东忙不迭的,“前两天公社给我送了不少奖励,我看了。

    那布票,给芳芳做一身新衣裳,还有的剩。”

    “好,”毓母满意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吃饱喝足,萧振东就很有眼力见的帮忙干活儿了。

    蹩脚女婿,上赶着表现的话,大家伙儿也都能理解。

    他想帮忙洗碗,被毓芳嫌弃了,“你不见得能洗的干净,要是想干活儿的话,去把柴劈了。

    我爹腿脚不太好,干的也不是很好。”

    “妥妥的!”

    萧振东把外套一脱,拿着斧头就开始干了。

    毓江一家四口,趁着天黑没事做,跑过来串门子。

    推门就看见了萧振东。

    李香秀眉头一挑,“哟,这还舍不得走呢?”

    毓芳真是怕了这个嫂子,忙不迭起身,“嫂子,你是来找娘的吧?我这就去叫她。”

    “啧,屁大点院子,我扯着嗓子喊一声就得了。”

    李香秀:“娘!我跟大江带着孩子来看你了!”

    果然。

    下一秒,毓母就从屋里钻了出来,“香秀,你咋来了?吃饭了没?娘再给你们整一口。”

    毓争辉和毓添彩小哥俩,跑到毓母面前,嗷嗷叫要加餐。

    李香秀毫不客气的一人给了一巴掌,“不用,娘,我们是吃饱了来的。”

    “行,”毓母问着,“你爹娘今天来瞧你了?

    你这孩子,亲家来了,你也不说一声。”

    “嗐,也不是啥大事儿,就过来瞄一眼。”

    李香秀大大咧咧的,“我幺妹儿要结婚,爹娘过来跟我说一声,让我记着回去的。”

    “香巧要结婚了?”毓母笑着,“那确实是个好消息,日子定了没?”

    “定了,还得俩月呢。”

    李香秀顺带着问了一嘴,“对了,小美是不是下个月就要生了?咱们这个月还去看看不?”

    “去,”提到毓美,毓母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本来寻思着下个月,等她生了娃再去。

    可下个月,芳芳结婚,我怕抽不开身。”

    说着,毓母叹息一声,“我这心里啊,老是打鼓,这两天也睡不安稳,就想着,再等两天去看看。”

    “那咱明天去呗。”

    对于这个小姑子,李香秀也喜欢。

    她嫁进来,仨小姑子,除了毓婷见天的找茬,剩下俩姑子,都是个顶个的人美心善。

    “明天不成,我这鸡蛋还没攒够。”

    “那怕啥?”李香秀直接拍板定下,“我家里还有十来个,差多少,我给补上。”

    毓母心里一暖。

    你说说,就这样的儿媳妇,谁不喜欢?

    李香秀对老两口好一分,毓母就恨不得还回去十分。

    至于老二家那个……

    呵,她给你一分东西,恨不得从你这儿搜刮走一百分。

    对于沈盼儿来说,不占便宜就是吃亏。

    而且,疑神疑鬼。

    这俩儿媳妇刚嫁进门的时候,毓母也是一碗水端平。

    可偏生沈盼儿总觉着自己偏心老大。

    明明是给了一样的东西。

    她就得说自己吃了亏。

    让毓母最记忆深刻的就是。

    五年前的大年三十,一大家子守夜,她就在灶膛里煨了些红薯。

    个头都差不多大。

    看见李香秀跟沈盼儿过来,随手就给一人塞了一个。

    热乎乎,香喷喷的。

    结果,第二天,老二就过来,委婉表示,做爹娘的,得一碗水端平。

    彼时,毓母一脸懵逼。

    再三追问之下,毓河才埋怨的表示,昨儿给他媳妇的红薯,比给他嫂子的,小一圈。

    毓母瞠目结舌,一时间,忘了反应。

    毓河觉着母亲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又似是而非的说了两句酸话嘲讽。

    而后才大度的表示,他们两口子都不是小气人。

    只要毓母以后别偏心眼,那这就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等毓河走了,毓母才缓过神儿。

    她被气的心口疼,回了屋子里,越想越憋屈,搂着被子哭了一场……

    人心都是肉做的。

    毓母自认她不欠老二一家子。

    打从那之后,也就慢慢疏远着,而后就是她家老头子主持着分了家。

    回忆在脑子里一闪而逝,毓母一笑,望着面前的大儿媳,脸上的笑更慈和了些。

    “不着急,明儿也去不了。”

    她抬起手,悄悄指了一下角落里的毓芳、萧振东,“这小两口明儿要去县城扯衣裳,要是咱们娘俩去了,不带她去,回来指定得闹腾。”

    “哟,”李香秀登时就兴奋起来了,“这是啥时候的事儿?”

    “刚刚才跟我说的。”

    “嘿嘿嘿,那我得……”

    眼看着李香秀要去打趣小两口,毓母忙不迭拉住她,好笑的,“你啊,这分明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啧!”

    李香秀咂咂嘴,“多有意思了。”

    她拉着毓母蛐蛐,“娘,您是不知道,现在还没结婚的大姑娘,可有意思了,说两句,小脸通红。”

    毓母也是服了,“香秀,你还是悠着点吧,芳芳这小嘴也不饶人。”

    “嘿嘿嘿,那怕啥?”

    这边正岁月静好呢。

    那头,沈盼儿就带着一家子,鸡飞狗跳的登场了。

    “走,咱们现在就去,找爹娘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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