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写得一手好字,并有自己的惯,姚春芽一眼就看出来,那字迹确实是爷爷的。

    “这……这是什么时候?”姚春芽小心翼翼接过来。

    路奶奶抬了抬手,声音柔和,“打开看看。”

    姚春芽轻轻说了声好,然后慢慢地打开,倒出来的不光有信,还有一张泛旧的照片。

    她翻过照片一看,那人居然是十四岁时候的她!

    “奶奶,信里怎么会有我的照片?”姚春芽不解。

    路奶奶笑得和蔼,指了指那封信,“正是因为这张照片,我见到你的时候才不意外,因为我早就知道,我的孙媳妇儿是个大美人。”

    姚春芽看向手中的那封信,对未知的内容有些忐忑,但仍是打开了它。

    整封信读完,她已热泪盈眶。

    信是写给路奶奶的,因为路爷爷早已离世,信中爷爷提到,想要把娃娃亲的人换成小孙女。

    爷爷一生重诺,一言千金,唯一的一次出尔反尔竟是为了她。

    原来爷爷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便为他做了打算,拉下一张老脸,为她求来个归宿。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儿媳不是善类,所以才不得不为姚春芽做打算。

    姚春芽心在一揪一揪地疼,突然好想爷爷,他是真正把自己当成亲孙女在疼,甚至更盛。

    原来本该嫁到路家的人是她,可为什么上辈子变成了姚春兰,大概是因为,爷爷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姚刚两口子早早就把自己许给了陈家做换亲的媳妇儿,只等老爷子咽气,等把她接到家里,等她成年。

    他们也并不知道爷爷寄出的那封信,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认。

    只是,姚春芽没搞明白,既然已经换了人,那为什么上辈子路尧只字未提,也不光是上辈子,这辈子他也不曾说过。

    “奶奶,路尧也见过我的照片?”姚春芽把信和照片仔细收好,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路奶奶接过信,“他知道呀,他去接你之前我给他看过的。”说到这路奶奶忍不住捂嘴笑,“他当时看到你的照片眼睛都直了。”

    “我就知道,这小子是看上你了。”

    他知道?那为什么还……

    姚春芽还想问,可看路奶奶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看来,只有等路尧回来,当面问他才能知晓答案了。

    “这么说春芽本该就是咱家的人,缘分天注定呀。”路大姑拉着姚春芽的手,“咱们注定就是一家人。”

    路奶奶应声,“是啊,天时地利人和,要不是那个女人设计,路尧去得及时,恐怕他俩这缘分也成不了。”

    姚春芽也笑,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

    警方那边很快就有了消息,很是出人意料。

    他们得到的居然是姚春兰的死讯。

    “她是在一处废弃的老屋被发现的,身上的财物被抢劫一空,人也……唉!”

    说起姚春兰的惨状,警察同志也是唏嘘不已,虽说也是犯罪人员,但是也不该是那样的下场。

    “我们审讯了罪犯,对方说早就盯上了死者,一路尾随,劫财劫色。”这是调查而出的结论。

    警察同志拿出一个布包,“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店里的货?”

    姚春芽伸头看了看,确实是他们店里的,只是那些衣服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皱皱巴巴的,还有点脏。

    “是我们的。”姚春芽收回视线,回道。

    警察同志点点头,“那你们领回去吧,至于被死者偷走的钱,已经被犯罪嫌疑人还了赌债,花了个精光。”

    “这衣服也是被送出去抵债了,不过衣服还是能追回来的,钱就……”警察同志表示无奈。

    姚春芽:“辛苦同志了,既然已经结案,那我们就回去了。”

    那杀人的是个二流子,还嗜赌如命,他的债主好不容易收回了钱,咋可能轻易吐出来。

    他们才不管钱是什么来路,收到手那就是自己的。

    再说这二流子都蹲了大狱,那欠的钱更不可能还回来了,所以他们一致口径对外,没收到钱。

    死不承认,又没证据,只有犯罪嫌疑人的口供,然而并起不到作用。

    穷山恶水出刁民,实在也是没办法,她能理解也是因为她男人是做这份工作的。

    姚春芽看得开,就当是破财免灾了,更何况姚春兰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者为大。

    正当她要离开时,小同志又叫住了她,为难道:“同志,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但你和死者是亲属关系,得你签个确认书。”

    “我?你们联系不到她的直系亲属吗?”姚春芽问道。

    说起这事,警察同志也是犯难直挠头,“联系不上,电话打过去说没有这个人,可是当地机关核实过,她户口确实是江城蒙县的。”

    “我们的同志也找过去了,姚家不承认有这个女儿,尤其是听说她犯了事。”

    姚春芽也是这次姚春兰出了事,才知道陈建平病逝的事。

    她也是感慨万分,上一世搓磨了她半辈子的人居然就这么没了,生命原来是这么脆弱的。

    不过就算娘家不管,那陈家总不能不管儿媳,她又问:“她户口不是迁到婆家了?陈家也不管?”

    “哎呀,别提了,我当警察也有两年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事儿,娘家不要,婆家不认的。”

    小同志拉开一把椅子,又拿出那张确认单子,“要不是实在没法处理,也不会麻烦你。”

    “总不能一直让她在所里停尸房待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姚春芽盯着那张冷冰冰的单子看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好吧。”

    走出派出所,午后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姚春芽伸出手挡了挡,阳光透过指缝洒进来。

    活着真好,她今天对这四个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纵然姚春兰做错了许多事,但她已不在人世,她也不想浪费精力去计较没结果的事,就让那些恩怨随姚春兰一起埋入土里吧。

    那些衣服也是没法再卖了,姚春芽便放在了妇联,捐给需要的人。

    服装店没什么大影响,姚春芽联系钟育良发了一批货过来,这两天就能重新营业。

    只是常小妹那边却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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