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练兵场。
和那狂妄至极年轻宦官对峙的李淳罡在感受到东门传来的磅礴剑意时不由得微微侧目,同时嘴角不自禁地有了一丝笑容。
想当初他传授那小子这招与剑开天门齐名的剑招时,那年轻的世子殿下还奇怪他一个独臂老人如何用出那两袖青蛇?
现如今倒是会自己添砖加瓦将这青蛇改成了青龙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吾辈剑道看来是有望再拔高一筹了。
那他这个前辈也不能太弱于人后啊。
重新转回视线来的李淳罡看着那个扬言要让他和那刀甲齐练华一同死在太安城内的年轻宦官,然后双指并拢向前一指,平淡道:
“剑来!”
言语虽轻,但声势却是异常浩大。
这座天下第一的雄城当中,无数利剑飞起,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剑雨。
下一秒,年轻宦官所站的位置便被无数剑气切割。
刚刚还口出狂言要让李淳罡和齐练华受死的年轻宦官刹那之间便成了齑粉。
看着那如雨落般插在地表的无数精钢长剑,一旁还未来得及出手的齐练华撇了撇嘴:
“就这?老夫都还没出力呢。
一个李老头都打不过,还妄想收老夫的命?
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
但轻易便用剑气将年轻宦官身躯粉碎的李淳罡脸上却不见轻松之色:
“齐老头,不要大意,这家伙可没死呢。”
早就得了徐凤年提醒的齐练华自然明白这借助离阳龙运达成小长生的年轻宦官自然没那么简单。
他不过是想要在心境上针对一下这年轻宦官让其无敌心境产生动摇罢了。
如此,接下来的战斗才会轻松几分。
果然,没过数秒,刚刚年轻宦官所站之地,被无数剑器刺穿的大地上忽有一阵水波般的涟漪荡漾开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渐渐地由虚化实,正是那‘新生’的年轻宦官!
而这年轻宦官的重生一幕也算是让李淳罡和齐练华看出了点端倪来。
这年轻宦官所谓的无敌,实际上便是将自己印记给刻印在了离阳龙运当中。
如此他便能随时随地借离阳龙运复刻出之前完好无损的他!
换言之,他在这太安城之中确实可以称之于无敌。
毕竟一个打不死之人就算耗也能硬生生的将两老给耗死了。
先天立于不败之地的他心境又怎可能因几句言语就动容?
此时重生归来的年轻宦官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沉默的二老,然后笑了笑,依旧是那句话:
“你们俩谁先死?”
随着年轻宦官的言语落下,李淳罡和齐练华的肩头都是一沉,整座太安城仿若化为了一种实质般的压力向着两老压去。
感受到压力的齐练华长笑一声:
“好!
如此才配得上老夫出刀!”
锵!
凉刀出鞘,刀劈太安!
轰!
整座太安城的中轴道上蓦然多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而那不躲不避的年轻宦官也同样被这一刀给一分为二向着两边倒去。
但未等其肉体触及地面那年轻宦官的身体就再度虚化,同时原地再出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年轻宦官。
李淳罡、齐练华两人就算能杀他千次万次又如何?
到最终他还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但二老可就不一定了。
他们若是死一次,那么就一切皆无了。
嘴角扬起笑容来的年轻宦官眼神深邃地看着两人道:
“现今剑道、刀道第一人似乎也不过如此。
若是你们技止于此,那么今日太安城可真就要将你们葬下了。”
看着面前这打不死的年轻宦官,齐练华抖了抖手中凉刀沉声道:
“李老头,这家伙是吃定了我们无法杀他,你当如何?”
“唯有一剑。”
语落,剑气生。
……
太安城,东门。
面对着徐凤年那两袖中滂湃的青龙剑意,那前冲而来的骑鹿仙人脸色严肃猛地一提手中缰绳,座下白鹿便向前高高跃起再重重向下踏去。
咚!
一声巨响。
白鹿蹄子落下之威就宛如投巨石入湖,一阵威力极大的涟漪瞬间由白鹿的蹄间扩散出去。
那阵不同寻常的涟漪很快就撞上了徐凤年那勃发的青龙剑气。
可一经触及,那涟漪就瞬间断裂,竟是连阻上一阻那青龙剑气都做不到!
见到这一幕,那白鹿仙人的眼瞳瞬间一缩,再次收紧了手中缰绳,他胯下白鹿的速度蓦地提升少许。
第二蹄,第三蹄……接连落下。
几乎看不到间隔的涟漪连接在一起就像是携带着万钧之势拍岸的惊涛般再次向着那青龙剑气发动了攻击!
但那锐不可当的两袖青龙附在神荼之上再次一往无前的将那惊涛破开!
天下之锋锐,无出神荼左右!
瞧见这一幕,那手持符剑郁垒的龙虎山初代祖师终于确信了心中所想。
那就是这把神荼已经不再单纯是一把桃木符剑了,这种金属锐意极有可能来自于此方天地在那极北冰原所孕育的至宝——千幻陨铁!
这千幻陨铁虽然与他们龙虎山无缘,但却是另一批仙人的囊中之物!
根据他所听闻的消息来看,这玩意本该落在那拓跋菩萨手中用以对抗离阳江湖顶尖武夫,而如今……
显然那些北地仙人们的谋划也失败了!
等等……他为什么要用个‘也’字?
意识到不妙的龙虎山初代天师立即抬头望去,只见那见势不妙的白鹿仙人不得不唤来了龙虎山那紫金气运莲,接着借由那与离阳国运相互纠缠的紫金气运莲来号令五岳!
“天下五岳,听我敕令,封!”
随着道家仙人敕令出口,那离阳朝廷所册封的五岳顿时在这东门之内显化而出。
五座气势迥异的巍峨山岳冉冉升起,似是想要将徐凤年困于其中。
这白鹿仙人竟是打算硬受徐凤年一击也要利用天下五岳将徐凤年一身意气全都消耗殆尽!
看着那逐渐向中间压下的山川五岳,徐凤年只是拿起了腰间那柄在鞘凉刀,刀尖向下,双手叠放在刀柄上,再轻轻往下一按。
嘭!
身周五岳顿时像是受到了无比庞大的压力一般再也难继续升腾合拢。
再看那以刀拄地的徐凤年双手交叠再往下一按,五座山岳便再矮三分。
北凉锋刃,既不为风雷而动,也不为雨雪而退,更不为五岳而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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