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卿缓慢的打开门。
裴衍之站在门外，暖黄色的灯光正好打在头顶，发丝清晰可见。
许卿卿怎么也没想到，救自己的人居然会是他！
“裴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裴衍之主动搀扶，看到马桶边的血迹后皱起眉：“此次酒宴是裴家办的。”
“原来如此。”
“你看清动手人的样子了吗？需不需要查监控？”
许卿卿摇头。
那人既然敢动手，必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监控大概率会因为不明原因损坏。
即便没有……
她自嘲了笑了声，听见喊叫见死不救的夫人们，不会同意曝光各自的丑态。
查不到，更没必要查。
“裴医生，很感谢您来救我，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叫辆车？我的手机没电了。”
裴衍之的动作很绅士，搀扶着许卿卿的手臂，两人之间依旧隔着不愿的距离。
他没有叫车，而是扶着许卿卿坐上副驾驶，顺路把人送回去。
纪明赶到洗手间，拦住保洁：“女厕所还有人吗？”
保洁摇头，拎着垃圾袋往外走。
黑色的塑料袋最上层，一条吸满了血迹的毛巾格外刺眼。
张秘书从卫生间出来，同样摇头。
纪明再次拨通了许卿卿的手机号码。
同样的机械提示音，一遍又一遍，直到纪明彻底失去耐心。
他沉着脸，给许卿卿发了条微信：「我没时间陪你玩儿，闹够了自己回家！」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好好好，你赢了，我道歉，我不该让赵柒柒出现在酒宴上。」
微信一条接一条，迟迟没有回复。
纪明看着车窗外闪过的霓虹，“回纪宅。”
若是以前，他只要开口道歉，许卿卿就会迫不及待的回电话，笑嘻嘻的给他台阶下。
你今天到底在玩儿什么花样？！
张秘书用余光观察纪明的表情，嘴巴抿了很多次，欲言又止：“纪总，许夫人已经从纪宅搬走了。”
纪明猛地惊起！
然后，重新靠在椅背上。
“搬去哪儿了？”
“老城区的一间出租屋，邻居鱼龙混杂，治安不算好。”
“不错，长骨气了。”纪明不屑的哼了声，“走，我们去参观参观。”
老城区道路崎岖，灯光昏暗，路两边时不时有喝的烂醉的老酒鬼。
“美女，一个人？”
“来陪哥哥玩玩儿啊！”
张秘书故作镇定，带路的步伐越走越快。
纪明的脸色越来越黑。
许卿卿并不知道他们找来了。
此刻的她刚刚上完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每动一下，都像在经历酷刑。
「咚咚咚」
急迫的敲门声。
透过猫眼，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纪明。
“你来干什么？”
许卿卿把门打开一条缝，拦住想要趁机进门的人。
纪明一路走来本就不爽，如今更是怒从脚起。
“许卿卿，你出息了哈！从酒宴离开不知道说一声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许卿卿的表情淡淡的，“哦，现在你找到了，还有事吗？”
她觉得有点好笑。
一个小时前，她打了上百通求救电话，哪怕他施舍的听一句，她都不会伤成这样。
现在好不容易熬过来，被裴衍之送回了家，他又来装什么关心？
纪明想进门，许卿卿拦着。
她的情绪很冷：“纪总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门关上。
纪明愤愤的砸了两下，没有得到回应。
他指着猫眼：“行，你有种！”
“你当老子乐意来你这破地方啊？许卿卿，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再理我！”
离开前，他不爽的猛踹了下门。
拎着张秘书原路返回。
幽暗的巷子里，刚刚的醉酒大汉还等在路边。
“小美女，这么快就下来了？你身边这个男人不行啊，来哥哥这儿！哥哥保证满足你！”
纪明心底不爽，拎起路边的啤酒瓶：“你他妈再说一句！”
砰！
厚重的玻璃瓶撞上头盖骨，绽放美妙的碎片。
醉酒大汉根本不是纪明的对手，甚至都没有还手的余地，就被揍的倒地不起。
纪明拎着半截啤酒瓶，指着鼻青脸肿的男人：“从今往后，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张秘书往楼上看。
原本还站在阳台的身影走进房间，灯光熄灭。
巷子里仅剩的光源彻底没了，伸手不见五指。
纪明极少冲动，今晚格外反常。
张秘书很清楚，他今天动手不是为了自己。
手机再次嗡嗡作响。
纪明瞥了一眼，开了静音装作没听见。
张秘书也当没看见“赵柒柒”三个字：“纪总，回纪宅？”
“嗯。”
纪明靠在车窗上，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
他先是闭眼小憩了一会儿，接着拿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
赵柒柒的号码在最上面。
三个未接来电，未接通后没有再打。
剩下一行是许卿卿的号码，鲜红的字体，括号里清楚地写着「99+」。
他烦躁的来回滑了一下。
张秘书轻轻咳嗽了声。
不参与老板的家事，是秘书的工作准则。
但她也是女人。
以前跟在纪老爷子身边，后来纪明接手企业，便被派来辅佐。
她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纪总，许夫人受了伤。”
纪明的眸子明显亮了下，但又不爽的重新闭上：“伤就伤了呗，她不待见我，还把我赶出来，受伤也是活该。”
张秘书立刻把嘴闭上。
死鸭子嘴硬。
你就犟吧，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果不其然，车子才开过两个红绿灯，纪明就扛不住了：“你怎么不说了？许卿卿受伤了，然后呢？”
张秘书笑了声，“夫人手臂上都是青紫，嘴角也破了，刚刚关门的时候步伐也有些不顺畅，我推测夫人可能伤的不轻。”
纪明的表情立刻严肃，视线再次落在「99+」上：“既然发现受伤了，那就去查。”
“许卿卿再不济也是纪家的夫人，动她，就是在打我纪明的脸。”
“三天之内，把凶手找出来，不管是谁，都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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