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则瞬间愣在原地。
他呆呆的看着，从头顶顺着发丝留下来的红酒，有些没反应过来。
现场也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无比令人震惊。
不论是许卿卿的身份，还是她毫无顾忌的反抗，都与众人记忆中的相差甚远。
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软弱无能的纪夫人吗？
“你！”
“你怎么敢？！”
候则看了看手中已经见底的红酒，愤愤的将高脚杯摔在地上，又从别人手中抢过一杯。
眼看就要往许卿卿身上砸。
许卿卿站在原地岿然不动，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甚至主动将裙摆往候则的方向踢了踢，让他能更轻易的对礼服下手。
挑衅的动作，往候则的愤怒添了一把火。
“他妈的，你有种！”
“有本事站在原地别动，看老子不弄死你！”
dt昨晚的新品发布专注的是女性市场，候则并不清楚这条礼服背后的意义。
他像一条疯狗龇牙咧嘴，恨不得将许卿卿当场撕成两半。
原本仍在原地看戏的其他人，立刻将他拽住。
许卿卿作为dt国内负责人，穿着最新款高定礼服出席晚宴，代表着dt对京市豪门圈层的重视。
也是dt主动伸出的橄榄枝。
若是这条礼服在宴会上被毁，受影响的不仅仅是侯家，还有可能牵连整个豪门圈子。
“别！”
“候则，别冲动！”
以往候则对许卿卿动手，围观的人无不拍手叫好。
今日，他反倒成了被拦住的对象。
这种反差加重了候则的怒火，也让他更加的口无遮拦。
“他妈的许卿卿，你不过就是纪哥养在身边的一个玩意儿，有什么好狂的？”
“dt负责人……”候则紧咬后槽牙，语气格外的不屑，“不过是没人要的野鸡，披了层皮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老子告诉你，我们愿意跟你合作，那是给你面子！”
他抬手，指着许卿卿的鼻子：“现在！立刻从那台子上下来给老子道个歉，再把合作定了，不然的话……老子要你好看！”
「啪！」
响亮的耳光响起。。
他捂着侧脸，愣愣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哥？”
“哥，你打我？”
候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手指拼了命的往许卿卿的方向戳：“为了这个姓许的，你居然打我？”
“哥，你忘了吗？以前许卿卿在圈子里，就是个任人欺负的狗，有什么好……”
「啪！」
候则的话没说完。
第二记耳光，重重的落了下来。
“道歉。”
候则嘴角渗出血丝，狠狠地瞪着大哥侯逸。
“你聋了吗？去给许小姐道歉！”
候则固执的僵着脑袋，一动不动。
侯逸示意保镖把候则拖走，一改刚才教训人的凶神恶煞，彬彬有礼的对许卿卿道：“候则被家里的长辈们惯坏了，还请许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许卿卿挑了挑眉，“无妨。”
反正挨打的人又不是她。
不过……
侯逸故意等候则把「她是任人欺负的狗」说完才动手，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许卿卿故意沉默了会儿，等所有人以为此事揭过时，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自然是无妨的，不过这事儿要是传回花旗总部，dt的高层们会怎么想，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高定礼服的裙摆，沾上了一滴几乎细不可见的红酒渍。
“这条礼服是薇薇安今年的得意之作，她要是知道被一个男人毁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侯逸微微垂下眼睫，将情绪藏在重重的阴影之中。
接着淡淡一笑：“我知道了，明日我会亲自带候则上门致歉。”
离开时，许卿卿清楚的看到，他手心因为攥拳留下的痕迹。
消息传到纪明耳中时，他的飞机刚刚在意国落地。
张秘书陪着他在街头闲逛。
五年。
为了找到许卿卿，纪明用足迹丈量了每一个可能的角落。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
京市机场的一幕还刻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遗忘。
纪明艰难的开口：“那就是她，对吗？”
“纪总……”
“她回来了，但是不想和我相认，是不是？！”
“纪总。”张秘书不知该怎么劝慰，“既然夫人回来了，就还有机会，您不要自暴自弃。”
听到这话，纪明无助的闭上眼睛。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躲了我五年，突然大大方方的回来，”他嘲讽出声，“你竟然觉得我还有机会？”
张秘书不敢回答。
很久之后，她终于开口，第一次由衷的说出一句话：“纪总，放手吧。”
其实早在五年前，张秘书就想劝他放手了。
奈何那时的纪明像是疯魔了一般，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谁的命令都没有用。
用他固执的伤害对爱的人，然后……至死方休。
“放什么手？”
纪明睁开眼，他死死的盯着张秘书：“她都跟裴衍之有孩子了，我有什么可放手的？我还能怎么放手？！”
“既然放无可放，那就放她自由。”张秘书的言语再没有半点修饰，“离婚吧。”
“再这么纠缠下去，那就是害人害己，夫人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不管她心里还爱不爱您，您给她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她不可能在再回……”
“闭嘴！”
纪明怒吼出声。
路人被他的惊呼吓到，纷纷朝两人看来。
张秘书有些不自在，将纪明引到不起眼的巷子里。
她比纪明年长，一路看着纪明和许卿卿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比任何人都清楚横在两人之间的问题。
她知道作为秘书，接下去说的话越界了，但还是语重心长的开口：“纪总，放手吧，您和夫人没有未来了。”
纪明低着头，双手藏在衣袖里，攥紧松开，再攥紧又松开。
就在张秘书以为他会想明白的时候，突然听到纪明的呢喃：“都给她。”
“什么？”
“公司、股份，全都给她！”纪明怒吼出声，“她想要的、不想要的，只要我有，全都给她！”
“不论付出什么，我想她回来。”
“我想她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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