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书房的门打开了,谢敬山和谢康先走了出去,接着是喻今朝扶着谢沧渊。

    堂屋里等着的一群人立马凑过去,探头想往里看。

    “怎么样了?”

    “阿平怎么没出来?”

    “快别挡在门口,让我们进去看一眼。”

    谢沧渊反手把书房的门关上:“现在不能进去,你们身上带着灰尘,阿平会感染。”

    谢敬山不知道什么是感染,一听就知道不是好事。

    他拦在门口道:“辛苦大家了,天色不早,大家快回家去吧,若是阿平撑过了这一关,我们家一定大摆宴席感谢大家。”

    谢氏家族的族长也说:“大家各回各家去吧,敬山,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尽快通知大家,银子也好别的什么都好,大家能帮都会帮的。”

    其他谢氏家族的人纷纷点头,刚才他们虽然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但其实大家心里都希望谢平能够平安无事。

    里正也说道:“我们长桥村不会不管自己村的孩子,敬山,村里也会帮忙。”

    “我替阿平谢谢大家。”谢敬山感激涕零,恨不得当场给大家下跪。

    他一转身看着谢沧渊和喻今朝:“沧渊,还有堂侄媳妇,我最谢谢的是你们,如果阿平有幸活下来,我一定让他给你们做牛做马。”

    谢沧渊轻声说:“堂叔,我们是一家人,没必要说这些。”

    有人好奇问道:“沧渊,你是怎么给阿平治伤的?”

    谢沧渊含糊说道:“只是把木桩拔出来,清理干净伤口,再把伤口缝起来。”

    “缝起来”三个字勾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大家议论纷纷,都有一肚子话想问。

    喻今朝连忙说:“各位叔伯婶婶,我相公身体还未好全,刚才又耗费了巨大心神,大伙儿不如先回家去,让我相公稍作休息。”

    大家一看,才发现谢沧渊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身体有些颤抖,要靠喻今朝扶着才勉强站稳。

    谢奶奶焦急赶人:“大家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一群人只好先离开,只有谢平的家人留了下来。

    门口围了许多村民,谢平受伤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全村,大家纷纷赶来,听说谢沧渊要救谢平,干脆围在谢家门口等着。

    见人出来,立即有人问道:“里正,谢十八郎是不是真受重伤了?听大夫说不能救了?”

    “现在什么个情况?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听说谢十七郎要救人?”

    里正被这些人问烦了,张口就要赶人:“一个个围在这里干什么,自家很闲吗?要都这么闲明天每家每户都出人去村头修路。”

    看热闹的村民闻言一哄而散。

    终于安静了下来。

    喻今朝扶着谢沧渊回房休息,谢奶奶端来两碗肉粥和一碟小菜,外面也摆了饭,谢奶奶把两家人的饭菜都做了。

    喝过粥以后,谢沧渊进图书馆拿出一个沙漏和一根体温计出来,交给喻今朝。

    “我睡一会儿,一个小时后叫醒我,还有,每半个小时帮阿平量一次体温。”

    “行。”喻今朝一口答应下来。

    等谢沧渊睡着,她拿着沙漏和体温计回到书房,沙漏里的沙子从一端流到另一端恰巧就是半个小时,喻今朝先是替谢平量了一次体温,见没有异常,才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门口。

    谢沧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别人,他起身推开窗户,抬头看星辰月亮,判断自己这一觉至少睡了两个时辰。

    他披上外衣赶去书房。

    远远地便看到烛火,书房里依然点着油灯和蜡烛,谢平躺在垫了棉被的长桌上,呼吸还算平稳。

    喻今朝则坐在门边,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谢沧渊蹲在她面前,伸手扶住她的脑袋,不知道过了多久,喻今朝突然惊醒,一睁眼就看到谢沧渊的脸。

    “你醒了?”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谢沧渊轻声叹气:“说了半个时辰叫醒我的。”

    喻今朝原本就没想要叫醒他,却嘴硬道:“你这只猪,压根叫不醒。”

    谢沧渊无奈一笑,他的手在喻今朝脑袋上摸了一把,说道:“你快回房休息,下半夜我来守着。”

    喻今朝不逞强,乖乖起身,打着哈欠回房。

    谢沧渊接班守着。

    中途谢平发了烧,谢沧渊把退烧药和消炎药碾碎加水冲泡,给他灌了进去。

    天微微亮,公鸡打鸣。

    谢平缓缓睁开眼睛,吐出轻浅的呻吟声,他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

    谢沧渊立即走过去,一把将他按住:“阿平,你现在不能动,能说话吗?”

    谢平有气无力道:“能。”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谢沧渊开始问诊。

    谢平说:“肚子、肚子好痛。”

    除了肚子痛,浑身无力,再没有其他异状,谢沧渊心里的大石头在这一刻才彻底落下,谢平这一关总算是熬过来了。

    谢沧渊与他说了说话,叮嘱他不要乱动,便走出门去。

    谢敬山一家人已经过来,正在堂屋里等着,他们一个个眼睛通红,一看就是晚上没睡好,甚至压根没睡。

    见到谢沧渊出来,大家都用期盼中带着紧张的眼神看着他。

    “阿平已经醒过来了,你们可以轮着进去看他,一次不要进去太多人,不要吵着他,更不要动他。”

    眼泪唰一下掉下来,一屋子都是呜咽声,一家老小互相搀扶,跟着谢沧渊走向书房。

    谢平躺在床上,对着家人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天彻底亮了以后,谢氏家族的人陆续过来,他们都抱着要替谢平准备丧事的心情过来,冷不丁却听说谢平已经醒过来,一个个转悲为喜,同时好奇得很,都想进书房去看一看。

    谢康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书房门口当门神,沧渊说了阿平要静养,谁都不能越过他进去打扰阿平养伤。

    一群人替谢平高兴,好奇心却越来越高,从谢沧渊家里离开以后大家都在说这件事,不到半天的时间,全村人都知道谢平肚子被捅破居然大难不死。

    再一问,原来是谢沧渊用针线,像缝衣服一样把谢平的肚子缝起来了。

    全村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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