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柔立即避到屏风后,官差首领大步走进来禀报。
章县令老神在在说:“人抓回来就关进大牢里,先晾他几日,让他吃点苦头。”
首领脸色怪异,唰一下跪地:“禀报大人,属下大人将整个县学都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东西,人……没抓回来。”
章县令脸色大变,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怎会没搜到东西?”
难道是县学那群老匹夫搞的鬼?
但仔细一想,那群老匹夫一个个都是孬种,披着读书人的外衣光鲜亮丽,实则没有一点读书人的风骨。
若真不想干这事,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既然答应了,此时便没有理由摆他一道。
所以应该是谢沧渊此人提前发现了邪像,早早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章县令沉着脸色:“你具体说一说。”
官差首领说完以后,章县令的脸色更深沉,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沉思片刻,他吩咐道:“那东西不会凭空消失,一定被他藏起来了,不在县学,那就是在他家中,你再带人走一趟,把他的家掘地三尺,一定要把东西找出来。”
官差首领心里抗拒这份差事,却只能闷声答应。
他出去以后,唐心柔从屏风后出来。
“姑父,是不是没成功?”
章县令脸上尴尬:“柔儿不急,此事还未失败,即便此事不成,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姑父还有许多办法对付他。”
唐心柔并不着急,心里反而多了几分悸动。
她刚刚听说姑父对付谢沧渊的法子,心里一紧,全然不知道要是自己遇到此事要如何应对,心想谢沧渊这次必定要栽了。
却没想到,他还是有办法解决。
果然是自己一眼就相中的人。
唐心柔一福身:“姑父,我不打扰您了,我先回后院去。”
她回到后院,迎面就见县令夫人身边的丫鬟。
丫鬟朝她福身行礼:“小姐,夫人有请。”
唐心柔于是转道,跟着丫鬟走。
县令夫人一见到她,立即招手让她坐下:“柔儿,你快来看看这些画像,这都是凌州府的青年才俊,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唐心柔看都不看一眼:“姑姑,您明知道我心有所属。”
县令夫人长叹:“柔儿,你年纪太小,还不懂事,何必要执着于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唐心柔已经认准谢沧渊,谁劝都无用。
“姑姑,等他休妻以后,那就不是有家室的人了。”
“你糊涂!”县令夫人恨铁不成钢:“就算他休妻娶你,你嫁过去也是填房,你的身份何必给人当填房?”
唐心柔不服:“填房怎么了,姑父说谢沧渊将来大有所为,等他考中进士,出仕为官,将来大有所为时,谁都不敢嘲笑我是填房。”
县令夫人还想劝,唐心柔却起身:“姑姑,我答应了要给哥哥纳一双鞋底,我先回去了。”
看着如同亲生女一般的唐心柔离开,县令夫人无奈摇头,她捂着胸口,总觉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谢沧渊等到县学下课,才不疾不徐与陶辉一起离开。
出了县学,他朝陶辉拱手:“光耀兄,原是答应与你一同下馆子,不过中午发生这种事,我心里不安定,想尽快回家看看,只能失约了。”
陶辉连忙道:“下馆子哪天都成,不急这一时,我与你一起回去,若是有事,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谢沧渊承了他的情,两人一起赶回修竹巷。
远远地便看都一群官差从修竹巷走出来。
陶辉眯着眼睛看:“就是中午来县学的那群官差。”
谢沧渊心里一怔,加快了脚步。
修竹巷里静悄悄的,所有人住户都被官差的动静吓得不敢出门,谢沧渊进了巷子就跑了起来。
家里果然一片混乱。
桌椅碗筷砸了一地,下人们正在打扫。
谢沧渊喊道:“张忠义呢?”
张忠义赶过来:“少爷,我在。”
谢沧渊绷直了嘴角:“说一说,发生了什么事?”
张忠义皱着眉,虽然刚才被官差杀了个措手不及,此时诉述起来依然是条理清晰。
“约莫一个多时辰前,一群官差凶神恶煞闯进来,说接到线报,我们家中藏了禁物,二话不说就将大家拘起来,又翻箱倒柜找了许久,实在没找出东西,这才铩羽而归。”
陶辉听了十分气愤:“堂堂县令,居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实在可耻!”
“沧渊兄,幸好你家风好,否则说不定就被人钻了空子。”
谢沧渊也很庆幸,当初选择买下人是对的,尤其是张忠义和雷嬷嬷,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将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
家中除了长桥村的村民会来,也就邻居们会登门,平日里家门口出现生面孔,邱老爹都会禀报。
还有雷家兄弟每天在家中巡逻,这才没被人钻了空子。
否则若还是从前家中只有几人,别人悄悄摸进来藏一个邪像,他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张忠义,辛苦你了,家人们现在如何?”
张忠义道:“老夫人和两位小姐正在卧房中,雷嬷嬷和英红陪着她们,平少爷今日上午恰巧回了长桥村,如今不在家中。”
谢沧渊点点头:“我先去看看奶奶和妹妹们,你安抚好家中下人。”
陶辉自觉说:“沧渊兄,看来暂时无大碍,我便不打扰了,我们明日县学见。”
谢沧渊将他送到门口,这才往后宅走去。
“奶奶,小仪,穗安,我回来了。”
他在谢奶奶的卧房门口喊了一声,门很快就打开,英红朝他行礼。
谢奶奶牵着两个孩子走过来,一脸的担忧。
“沧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那些官差只搜了我们家,没有搜别家。”
谢沧渊安抚道:“奶奶,没事,今日也有官差来县学搜查,衙门接到线报有邪教徒窝藏在县里,自然要行动,如今搜出我们家里没有问题,自然就不会再来。”
谢奶奶闻言心定了一些。
谢沧渊又说:“奶奶,明日你和小仪穗安回村里住几日,等县里的风波平息了再回来。”
谢奶奶连连点头:“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去。”
谢沧渊笑着摇头:“奶奶,我好歹是秀才,身上有功名,再说我原本就与那些邪教徒无关,火烧不到我身上。”
谢奶奶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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