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销存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秦昭芸想要自己心里有个谱提议叶锦苏陪同着亲点,叶锦苏找来火把,带着母亲去地库。

    自亡夫走后,这还是秦昭芸第一次进酒铺。

    她以前在侯府没有自由,连出门也要被人盯着不能乱走,铺子被谢二爷觊觎后更是无从插手。

    酒坛堆满了整个地库,火把不能靠得太近,叶锦苏放在门边。

    “娘从这面数,苏儿从那面。”

    两人埋头开点。

    叶锦苏低头默数,一、二、三…钻眼数到一百六十五。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重物坠地的巨响,秦昭芸无措看向女儿,叶锦苏则示意噤声。

    她立即把耳朵贴到墙边。

    依稀听见有人呼救,勉强能分辨出‘杀’、‘救命’等字眼。

    “恐怕楼上出事。”

    以往的经验让叶锦苏心里的危机号角吹响,她看着母亲无措的眼神嘱咐道。

    “您就躲在这地牢里别出声,我出去看看。”

    秦昭芸怕让叶锦苏担心,强装镇定地点点头:“好,苏儿你快去!”

    叶锦苏只身一人奔上铺面,远远便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铺子的门虚掩着,可她与秦昭芸下地库分明把门关得严丝合缝,只是没有锁。

    确认无人,她小心翼翼走近。

    血迹已经从门口缓流到柜台,源头指出有一人脸朝地趴着,一动不动。

    “欸。”

    用脚踢了踢那人,依旧没有动静。

    如此,叶锦苏只能蹲下翻过了那人的身子,借着火光一看,熟悉的面孔!

    许行头。

    “救……呃,救救我。”

    他的气息微弱,讲话的同时,嘴不停往外涌出鲜血。

    诧异间。

    叶锦苏想起谢渊说明日审理走私案,今夜许行头会转监,莫不是纪玉君所买刺客趁此机会动手?

    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死了,叶锦苏努力维持着镇定。

    赵先生或许有办法!

    她学着江绮梦吹响唤信鸽的口哨,拿过柜台上的纸笔传信谢渊,让他直接赶赴医馆碰头。

    临走之前。

    叶锦苏回到地牢嘱咐秦昭芸不可乱走,只管躲在酒铺,一定要等到她回来接才能离开。

    “苏儿放心,娘一定不乱走,就在原地等你回来。”

    秦昭芸不问原因,一口答应。

    花了大力气将行头运上马车,马不停蹄往赵先生医馆赶。

    叶锦苏到时,谢渊已出现在门口等候。

    他收到叶锦苏的信便赶来,提前与赵先生说明情况,医馆没有闹出大动静,秘密接收濒死的许行头。

    “我大致看了他的伤。”

    从赵先生的神情来看,两人都觉察出了棘手。

    “剑刺穿五脏六腑,具体位置难以确认,我只能先设法先保住他的命,劳烦谢大人和叶公子在外等候。”

    两人就算着急也没办法。

    眼看明日便能给予纪氏重创,可还是出了事。

    谢渊能猜到事情坎坷,但却未能料到这刺客大胆到顶风作案,着实无奈。

    “她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竟当街行凶!早知道我就该盯死她!”

    在外不敢直接提纪玉君的名号,叶锦苏垂头丧气,就怕因无心之举打草惊蛇。

    见她气恼。

    谢渊想说点什么安慰她,沉思后道:

    “我二人只有两双眼,能做之事实在有限,他们不单单是在侯府,还能在大楚只手遮天。”

    心脏突然像针扎一般疼,谢渊冷笑。

    “他们什么人都敢杀,想杀便杀,何况许行头还是能坐实其罪名之人。”

    听到这句话。

    叶锦苏好似明白了什么,转头看着谢渊。

    “莫不是……纪氏是设计杀了原先的大夫人才入了侯府?”小声诧异道。

    没想到叶锦苏会因自己随意的一句话而联系到此事。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看着她求知若渴的眼神,谢渊镇定了片刻,故作轻松地摇摇头。

    “我不知。”

    呼出一口气,又重新吸入肺里,谢渊苦涩道:

    “你应该是听到府里传言,或许真是纪玉君所为,或许没有,总之难逃与纪家人的关系。”

    入夜后的医馆,空空荡荡。

    不时从房里传出赵医生同助手急切的对话声,叶锦苏也不知道对谢渊说点什么好。

    她陷入了沉默,二人相顾无言。

    在父亲离世后的这么多年来,她很多次想过父亲是否真是因病重离世,还是有别的内幕。

    不敢问秦昭芸,她想到这里就强行打断,不愿再往下深究。

    突然。

    “三叔母在何处?可在府上?”谢渊紧张地问叶锦苏。

    他的全身绷紧挺直,脸上露出极为少见的惶恐,似乎很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不。”

    叶锦苏不明就里,呆滞地摇头:“我娘随我一同去了酒铺,我嘱咐她躲在地窖等我回去……”

    话刚说出口,她便意识到了不对。

    若纪家人真如谢渊所说是极为冷血之人,杀人如踩死蝼蚁,秦昭芸一人待在酒铺并非万全之策!

    “得立即将她送回府里。”

    一面说话,谢渊急匆匆起身就要往外走。

    许行头交给赵先生,即便没有救回来也是天命,绝不会有人祸,留在这里已没意义。

    叶锦苏也跟着出门。

    她现在也不自信自己刚才的决定是否正确,只求上天不要开玩笑,必须回去看一眼才安心。

    马蹄不绝于耳,奔腾着带两人回到东街酒铺。

    临走前关好的铺门还是原样。

    叶锦苏悬着的心落下一半,抢在谢渊前面打开门锁,试探着问了一句。

    “娘?”

    没有回应。

    想着多半还在地窖,叶锦苏飞跃阶梯潜入地窖。

    耳边响起叶锦苏接连不断的呼唤,谢渊蹲下身子,仔细看着行头遇刺的现场。

    地上的血迹半凝固,呈现出乌红。

    有一些挪动的痕迹,应该是叶锦苏救人所致,除此之外……谢渊眯起眼睛。

    有不同的好几种脚印!

    “谢渊!”

    叶锦苏冲回谢渊面前,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娘不见了!”

    “只怕是那刺客埋伏在附近,趁你离开后入店搜寻,发现了三叔母的存在。”

    谢渊的大脑飞速运转。

    杀手回来时见许行头尸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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