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纪少爷日后常省汝身,莫要再犯。”

    叶锦苏扬头示意侍卫放了纪延知,最后不忘对纪玉伯道:

    “纪大人,这京城的世道往后要变了。”

    “是,将军您说得是。”

    纪玉伯哪里还有嚣张。

    他对着叶锦苏一通点头哈腰,一心只想尽快送走这个祖宗,了完此事。

    “走。”叶锦苏对侍卫们招手。

    一群人走出纪家别院。

    纪玉伯携全府人恭送,纪延知鼻青脸肿也跟着恭维。

    “兄长,亲侄!你们难道不管我了吗!救救我……”

    纪玉君的呼救声逐渐消失不见,无人在意,最后的那点体面也都消散在了风里。

    *

    叶锦苏将纪玉君与许行头交由宋太尉。

    二人因涉嫌走私大案被捕收押天牢,择期宣判,宋太尉对叶锦苏赞不绝口。

    还说要将破案的功劳都算在叶锦苏和谢渊两兄弟的头上。

    因担忧秦昭芸的状态,叶锦苏赶紧告别太尉府回恒明侯府。

    “将军……”

    “嘘。”

    叶锦苏对红玉摇摇头:“你不涉朝堂,只按原先的称呼叫我公子便可。”

    “是,叶公子。”

    红玉半蹲行礼,随后将秦昭芸的状态一五一十告知。

    赵先生确认秦昭芸只是受惊晕倒。

    除了脸上稍有红肿,猜测是纪玉君动手扇了耳光外,全身各处并未发现问题。

    “赵先生说夫人回府疗养比在医馆更好,拿了安神的方子就给送回来了。”

    叶锦苏点点头让红玉将药汤端来,又嘱咐将士们守在门口。

    秦昭芸躺在床上呼吸匀净,一呼一吸让人安心,叶锦苏亲手将汤药喂到母亲嘴里。

    “您往后都不必再受这种苦了。”

    喂了几勺,多半是被药汤呛到,秦昭芸咳嗽了两声睁开眼。

    “苏儿?”

    懵懵懂懂地看着周遭,秦昭芸满头雾水:“我记着我被纪玉君关在了黑屋子里,为何……”

    “我把娘救出来了,这是洛水院。”叶锦苏言简意赅。

    放下药碗。

    她将纪玉君为何会抓秦昭芸的缘由说了个明白,并告知纪玉君已因走私和杀人关入天牢。

    “她这般穷凶极恶,原来是因为这样。”

    想到晕倒前纪玉君那张狰狞的脸,秦昭芸依旧起鸡皮疙瘩。

    在后怕中抬眼看到门口站满了人,都是些强壮男子,还穿着统一的服饰。

    好像是士兵?

    接过女儿端过来的药碗,纪玉君疑惑道:“苏儿。”

    “为何门口站了还这么多人,看起来不像小厮,莫不是朝廷派来的人?”

    “是我的手下。”叶锦苏笑道。

    “手下?”

    秦昭芸惊得全身一颤,似乎没有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夫人,您晕倒了还不知道,如今叶公子是少将军了。”红玉趁机解释道。

    “少将军?”

    彷徨间重复着丫鬟的话,秦昭芸的嘴唇微微颤抖。

    带着多年积攒的期待与不易察觉的辛酸。

    她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是一种从心底发出的、无法抑制的微笑,尽管泪水模糊了视线,笑容却异常清晰。

    “苏儿,娘终是等到了!”

    一把将叶锦苏拥入怀中,秦昭芸放声大哭。

    叶锦苏不停地轻抚着母亲的背,小声道:“过去了,娘,那些屈辱的日子都过去了。”

    安抚了秦昭芸许久,她停止了哭泣。

    不禁对叶锦苏在军队里发生的事好奇,询问是否凶险,但叶锦苏都轻松一笑称没什么大不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

    三房众人在老夫人的要求下来看望秦昭芸。

    他们不知发生何事,只知道是老夫人的命令,不得不来,由谢兰欣和谢三爷带领前来。

    “这门口怎么兴师动众来这么多人?”

    谢兰欣要从侧门走但被侍卫制止,不悦道:“好好的门不让走,谁让你们挡本小姐的道?”

    “兰欣莫恼。”

    娄姨娘挽住谢兰欣的手。

    “听说大夫人是因牵扯走私案被抓,说秦氏是什么证人,恐怕是朝廷派来保护秦昭芸的侍卫。”

    “不过把证人保护得跟犯人一样,我也是头一次见。”她笑道。

    对将军如此不敬。

    侍卫气恼要动手阻拦,但却听到了叶锦苏的咳嗽。

    她示意手下稍安勿躁,侍卫点头放行。

    三房众人显然没有发现这个小细节,嘴里顺娄姨娘的话打趣,嬉笑吵闹间走进了洛水院的主房。

    谢三爷走到秦昭芸床前,连看也懒得看叶锦苏一眼,对秦昭芸上下打量。

    “你这看着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没伤没病,整日躺在床上博取母亲的同情,还兴师动众让全院里的人都来看你。”

    谢三爷鄙夷的目光不停游走。

    说话间上手扯开秦昭芸的被褥:

    “赶紧起来,府上事情这么多,你身为三夫人总该去管管!别装这病怏怏的出。”

    咻然间被打断了情绪。

    秦昭芸只靠着往昔的肌肉记忆穿好了鞋,就在预起身的瞬间,叶锦苏伸手拦住了她。

    “苏儿?”

    不明所以地看着女儿。

    叶锦苏摇摇头,笃定道:“没有人可以随意指使将军之母。”

    她的语气用的很轻,似乎是一句轻飘飘没有分量的话,但能让在场之人为之一颤。

    将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所有人都不敢讲话,唯有大小姐谢兰欣不屑开口:“切。”

    “什么将军?”

    她双手抱在胸前,不以为然地绕着耳边垂下的细发。

    “只怕是你昨日睡觉塞高了枕头,做了个让延明当将军的梦,不然怎会说出这样荒唐的鬼话。”

    “哈哈哈哈哈哈。”

    在场之人哄堂大笑,以娄姨娘为首的女眷纷纷嘲笑秦昭芸母子痴人说梦。

    谢三爷更是忍着气骂秦昭芸,说她想儿子当官想疯了!

    神色淡定的叶锦苏示意秦昭芸莫急,她泰然自若地起身,对着门口的侍卫招手。

    “来人。”

    谢兰欣呲着的大牙甚至来不及往回收。

    刚一转头。

    一群侍卫大步流星携长枪上前,眨眼间站成阵法,将爆笑嘲讽之人强压蹲下。

    “放开我,放开我!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要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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