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交与我便是。”这面谢渊认下了给宾客发帖。
叶锦苏忍不住开口打断。
“我细细听来,怎么二夫人貌似没说要做何事?”
躲在暗处不出声的谢玉竹母女俩听到有人点二房的名,卒然间无所适从起来。
鸦雀无声,纪玉君不好无视。
“二弟妹?”她递话,貌似质问,实则提示。
“谁说没有!”
谢玉竹抢在母亲前头发话,推了一把谢珊珊的肩膀:
“喏,妹妹可说了要替二房准备酒水,母亲说她年纪轻该历练,珊珊也心疼我这当姐姐的有事忙,就自己接下活来干。”
从未听闻要做这等的事,谢珊珊慌乱无措。
她才十一岁,连酒都不知道是啥滋味,怎么能办好这么重要的事情!
谢渊闻出里面不寻常的气息。
他心疼小孩无辜被针对,刚准备开口接过活,叶锦苏却拍着桌子站起身来。
“酒,我来定,不过……”
“不过,既然我订了酒,二夫人可就真没事可做了。”
嗯。
此话有理。
在场众人跟着叶锦苏的话点头,谢渊似乎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不屑挑眉。
二夫人玉莲赶紧护纪玉君的面子,装无辜说:
“锦苏啊,你的心思倒是挺独特的,我这半老徐娘可比不上你年轻人思维敏捷。”
人群里有看不惯二房不作为的姨娘,趁着这关键时候大声喊:
“不如叶公子说说,二房该做啥?”
事情摆上了台面,纪玉君只得保全主母的脸面,壁虎断尾,置身事外。
“好!”
叶锦苏摆事实讲道理,像是布置军事布防一般把每个人手头的事都给理了一通。
说得众人齐点头。
谢兰欣和谢玉竹有了刚才的遭遇缓不过神,愣着听完全部。
“所以。”
叶锦苏指着纸上写着的事例,把秦昭芸一半的活儿都推给了二房的玉莲夫人。
有理不在声高,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玉莲试图朝纪玉君投去求助的目光,但让她这嫂子撇过头躲,她只得咬牙:
“瞧我这脑子,当嫂子的是该给三弟妹多分担分担。”
秦昭芸本就个灵光人。
往昔是无人撑腰,只能忍气吞声,她见机谢了恩,把事给板上钉钉。
“多谢二嫂!”
议事到了后半程,主要的活计都分了个七七八八,剩下都是些散碎的杂货,凡有人牵头便能做好。
谢渊的余光总往三房的位置瞥。
当纪玉君问他还有什么事待解决时,他鬼使神差朝秦昭芸说:
“三叔母,大房缺人手,不知可否从三房调人前来帮衬。”
大公子开口,岂有不帮的道理。
正值秦昭芸思索的片刻,叶锦苏就一应下,“表兄要忙何事,不如交给弟弟便是!”
谢渊望着红迹未消的手背,嘴角的笑意和煦。
“行,表弟随我来。”
众人散去。
秦昭芸不放心她这没章法的女儿,就怕心思深重的谢渊看出点什么,千叮咛万嘱咐叶锦苏。
叶锦苏不放在心上,摆摆手:“娘,您怕什么啊。”
随口打发了秦昭芸。
她就踱步不远不近地跟在谢渊后头去了别院。
院子堆了恐怕得有一人高的座椅板凳,密密麻麻,谢渊八尺的身量显得渺小不堪。
“不得了。”
叶锦苏啧啧称奇:“侯府的排场真不一般,这堆在院子里杂物都全是水曲柳的桌椅板凳……”
“多谢表兄带我来长见识,属实开了眼界。”
谢渊心里冷哼,敲着桌角,面上始终给人如沐春风的模样道:“别笑了,这就是你今天要干的活儿。”
叶锦苏瞪大眼不可置信指着自己。
“我?”
“宴宾不足二日了,所有的桌椅全都得放到主院的厅堂,表弟既要帮为兄分忧,那便麻烦你了。”
叶锦苏正经扫视那如山高的桌椅,抬脚挑起一把长凳用手撑住,兵痞脾气上来了忍不住悄声咒骂。
她是出身军中,可力气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要一人抬完这些家具必然吃力,何况侯府是没下人了吗,真拿她当侯府的一条狗使唤了是吧!
“表弟莫不是要推了?其实为兄也很想派人帮帮你的,可你也看见了,侯府为了此次宴席根本是人手不足,就连看门的老王头也是身兼数职!唉,就劳烦表弟辛苦一场了。”
“哦,这凳子都是好材料,给的都是王爷公主用的,为兄交给下人们不放心,免得磕了碰了上不得席面,唯有表弟你值得托付。”
叶锦苏:“……”
好赖话都给你说了,她还能说个“不”字?
也罢。
她也回来好几天了,都已疏于锻炼,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免得被老卫数落丢了功夫!
只见叶锦苏投入工作,谢渊转身要走,叶锦苏却毫无规矩地一把扯过了谢渊的衣袖。
“表兄,你试试啊!”叶锦苏对着偌大的圆桌努努嘴。
谢渊面露难色。
笑话。
这种下人才干的粗活,他谢渊不配!
“我……”正欲见招拆招的谢渊还未开口,那头有声音飘来喊住他。
“谢渊。”
两人同时因这突然插入的声音转头。
纪玉君带着红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子口,她拧着眉毛似有不悦,有意打断两兄弟讲话。
“出来,母亲有话说。”
留下这句转身,纪玉君连看也没看叶锦苏一眼,就把谢渊扯走了。
走了省得碍事!
叶锦苏不理会那对走远的母子,甩开膀子开始干活,哪怕深知这是谢渊的刁难,可为了娘能够在侯府好过一些,这点活不算啥!
游廊处。
“渊儿。”
纪玉君的手轻轻搭在谢渊的小臂,他不自觉的僵住了身子。
“贤妃近来带话说,二皇子念你不进宫去,殿下虽身居高位,但也是你的表兄,可知道?”
“嗯。”
谢渊点头,收起手:“宫里该打点的,届时儿子一并亲自送入宫中。”
*
搬不动了,真搬不动了!叶锦苏凌空起跳,怒目瞪着这堆木头看。
层层叠叠的座椅板凳,即便是五头牛来也得搬个三天三夜,靠自己这细胳膊小腿。
“呵,我叶锦苏还真没怕过谁。”
叶锦苏翻身下来,径自出府往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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