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喘着粗气,胸口一点没平息,她视线追随着远去的傅父,只得跑去找他说软话。
傅烟盯着那两抹身影,眼底嘲了嘲,一转身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都先生!”
都柏林神出鬼没的,幽幽的一缕魂儿就出现在她眼边儿了。
她望了一眼,默了半晌,“胡青和我道歉了,你别为难她。”
“我也没说教训她,你怎么反倒替她说起好话了?”
“都是女人,何必跟同性过意不去?”
傅烟没头没脑的回。
都柏林两指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先关心自己吧!”
“怎么?”
“你家里的事……还没解决呢?”
都柏林瞟向远处,又暗自收回,嘴角抽丝地笑。
傅烟捂着额头,苦涩一笑,“嗯,比较棘手,不过快了。”
都柏林年纪比她大了不少,成熟男人的魅力就像是香醇的酒,回味甘甜,上头了,恨不得千金买醉。
“送你?”
傅烟嗯了声,跟着都柏林出去。
方才还流转在她身上的傲慢,探究,讥讽的视线们,也都变成了诧异和震惊。
这么令人神往的男人竟然出现在傅烟身畔。
虽不知这位的身份,可一进门就携了一波保镖,各个强壮凶悍,有几个女的贴上去都被拒了。
那气度,气质,绝不是凡夫俗子。
傅烟就这么轻松站在男人身侧,不像是伴,圈里有权贵的会在身边找个女人跟着,拿出去当消遣,图个乐子。
可傅烟更像是朋友,战友,妹妹,没有一丁点俗气粉饰。
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钉在两人身上,直至两人走远。
……
车上,入夜时漆黑如铁,光像是从月亮上打下来,照在傅烟的脸上,她静静躺在座椅上,下巴耷拉着,似歪似坠,下一秒就要贴近了。
都柏林凉如月的眸带来几分冷清,鼻尖溢出一丝笑,就像看待孩子,年纪小不懂事的人儿,摸了摸她的脸颊,略带心机的将睡着的她扣到肩上。
他垂眸似笑非笑,启唇对助理吩咐,“找个时间,约谈一下蓝航的司务长,见个面。”
“是。”
“厉南琛家里怎么样?”
助理沉默了片刻,抬眼皮,“有钱的公子哥,在盐城地位不凡,深扒不出来什么,不过有点扮猪吃老虎的意思。”
“盐城还真是卧虎藏龙?”
助理笑了,“要我说那些锦衣玉食的京哥哪比得上您?都先生可是一刀一枪自己拼出来的!”
“抬举我了,谁家的基业能是凭空变出来的?”
都柏林笑容不太满,野心如尖刀一样劈开了洒漏下的月光。
助理笑意收回,不敢喘气。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丝的低气压,突兀的肩上的妙人儿睁开了眸,恬静又温顺,“聊什么?”
“醒了?”
都柏林浅笑道。
傅烟摸向脖颈,揉着发酸的脖颈,“睡过头了,抱歉都先生。”
他倚在座椅上,懒洋洋的眯着眸,一圈精光划过她的脸颊,搭在肩膀上时压出了印痕,“脸疼吗?”
都柏林伸出手,捏了捏她皱巴巴的一半脸,“下回我给你带个枕头。”
傅烟一愣,忙把脸缩回,“不用,不用。”
他停在半空的手指蜷起,虚掐了掐指头,又收回到腿边,开门见山,“烟烟,你知道的,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你。”
傅烟撇开的小脸呆滞了几秒,扭过头小嘴像是能塞一个鹌鹑蛋,“我?”
“你看不出来吗?”
都柏林忽而凑近,笑得虚虚实实。
傅烟猝不及防见到他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眉眼带着侵虐性刺破眼瞳,掀起惊涛骇浪,不偏不倚那好闻的香水味撞了个满怀。
她猛的弹开,撞在了车门上,疼的她又缩成了煮熟的虾,蜷在椅子下面,跟个鸵鸟一样。
“吓到了?”都柏林懒洋洋的看着傅烟,就像她在身边当保镖时一样,就这样笨拙的教着她,一步步成长,养成系的感觉就像是老父亲看待女儿长大,有时候都柏林会去回味那段日子,他成熟,身边需要一个趣味的玩意儿,给他带来惊喜。
第一次开飞机,他就在飞机坪下面遥望。
第一次握枪,cqc近身格斗术……
他都没缺席,傅烟就像是一只被他放飞在辽阔天边的雄鹰,去向她的乌托邦。
傅烟被放下时,仍六神无主着。
她脑袋懵懵的,成年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暧昧,一方在进攻,一方在防守。
她看得出来。
傅烟摸了摸鼻梁,有些自我安慰,原来她也不差。
又有点害怕,害怕的大概是都先生神秘的身份。
她叹息了声,无意插柳柳成荫。
不过像都先生这样的人,玩她就像玩狗一样简单,她要是个年纪轻轻,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估摸着就投怀送抱。
谁不会被金钱诱惑,那魅力就像一个红粉销金窟,就一眼不醉方休。
可惜的是,她这人钟情,爱一个就足够了,后半生她得过且过,随遇而安。
……
厉南琛刚下飞机的时候,机场大厅内只有零星几个倦怠的人栖居此处,零零散散的,有的窝在椅子上,有的在地上吃着泡面,还有拿着电脑正在艰苦奋战,活像一幅人生画卷。
他拉着行李箱,眼窝透着深深的倦态,深凹下去,眼周阴影一片,手中的荧屏打在脸上,无形中扯宽了那促狭的眸,只余下凌冽的寒碴。
走到车前的时候,手机突兀的响了。
他把行李箱装进后备箱,耳朵夹着手机靠近一只手臂的打电话。
“喂?”
他嗓音枯哑,反倒多了一分沉闷。
“南琛,听说你最近在考证,是想要入编制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那头厉斯年轻靠在桌上,声音柔和关切的问。
他也没休息,夜色稀薄布局着错落有致的棋盘,星星点点连成棋局排列有序,偶尔俯瞰下去,他就像这座城的上帝,操盘者。
厉南琛微眯着眸,懒意和疲态夹杂在微阖的眼皮子底下,手一顿,撑了会儿嘭的一声,关上了。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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