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肆城微微蹙起眉心，不明白她的态度为什么忽然间变得冷淡了。
昨晚她还像孩子似的跟他撒欢，而且他也很喜欢那样的她，怎么突然就变了？
白天和晚上，好像两个人。
“吃完早餐再走。”他说道。
但许佳宁头都没回，在玄关处换了鞋子。“不用了。”
“站住！”
许佳宁穿好了鞋子，脚步一顿，但没回头。
几秒的沉默后……身后传来他不容置喙的声音。
“我送你。”慕肆城放下咖啡杯。
许佳宁更急着走，推开门。“真的不用了，我自己……”
“你敢走出门口试试？”低沉的嗓音里满满的警告。
许佳宁一只腿本来已经迈出了家门，又识趣地缩了回来。还是不要得罪他，后果她承担不起。
慕肆城穿上西装，追了上来。
从进电梯，到上车往公司的一路，两人没说过一句话。许佳宁时而望着窗外，时而低头看手机，感觉……很难熬。
昨晚明明还挺融洽的，今天却哪哪儿都不对劲。她知道，她是在跟自己闹别扭，跟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犟着。
这样的做法算是理智的，但估计他会觉得她矫情，善变。
可现在这种距离，不是正常的上下属关系么？
正胡思乱想的当口，慕肆城的手机响了。许佳宁看到屏幕上闪烁着“黎锦”两个字。
慕肆城摁下扩音键，“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黎锦打趣的声音温柔动人。
这语气很亲昵……许佳宁心头莫名泛起一丝涩意。
“你叔叔在你的新项目背后搞鬼，你知道吧？”
“嗯。”慕肆城脸上没多余的表情，语气一贯的淡漠，显然未将此放在心上。
“我已经跟我爸打过招呼了，我们这边也会盯紧一些，不如会让他有机会下手，你放心吧。”
“谢谢。”他说着就要挂断。
“结婚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黎锦忽然问道。
结婚？他们要结婚？许佳宁心里重重“咯噔”了一声，瞳孔微微放大，手捏紧了包带。像是突然探听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再说吧。”慕肆城挂了。
许佳宁的心情却无法平静。
上次黎锦亲口说了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以为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到结婚这一步了。也是，他们门当户对，在工作上，她也能对他有所帮助，两人再般配不过。
昨晚那个吻在上一秒还让她心神荡漾，这一秒却令她感到羞耻。
她自己的婚姻就是被小三破坏的，难道她也要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人么？
不，她死也不会当小三。
哪怕她对他有一丝心动，也必须就此打住，趁她还能守住自己的心。
“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行了。”许佳宁道，声音又冷淡了一分。
她就这么怕人看见？慕肆城想反问一句，但最终没说出口，绷着脸，在前面停了车。
许佳宁低声说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刚站稳，车子便疾驰而去。
殊不知，李可就站在街对面，吃惊地望着这一幕。
昨晚画图画太晚，今天起床迟了，她抄近路走后门，却没想到会撞上这一幕。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顺路”，而且上司是不会那么“顺便”载一个小小的助理上班的，根本是两个人昨晚就在一起。
这就是为什么许佳宁高中毕业学历，却能和她一名校优秀毕业生应聘上同一个职位？
李可忍不住自问，这个世界真的都靠关系，不看实力么？
……
到公司后，许佳宁先去泡了杯咖啡。昨晚没睡好，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茶水间里，几个女同事在八卦。
“你们说顾嫣今天来么？”
“应该不来吧。她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就算不辞职，至少也得等风头过几天吧。”
“就是啊，现在公司传遍了呢。说不定，还有什么张总李总的老婆守在楼下等着逮她呢。”
“哈哈。听说她那些单全都是睡来的，保不齐去年的最佳新人设计师奖，也是睡评委睡来的，她的水平那么一般。”
“我也觉得，还不如她手下陈佳佳有料。”
“再有水平，也架不住人家床上功夫好啊。”
“嗯哼，你说这次是谁爆的料？会不会是许佳宁啊？她天天被顾嫣骂，心里肯定都恨死了。”
“我也觉得是她，那些表面上看着越温顺，不吭声的，其实一肚子坏水。阴着呢。”
“啧啧啧，好可怕。”
许佳宁站在门口，无语苦笑。
这叫什么，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造谣一张嘴，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好在她不是一个玻璃心的人，不会特别往心里去。
还是照样进去泡咖啡，其他人看到他，互相使了个眼色走开了。
……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九点多，顾嫣照常来到公司。她戴着一副大墨镜，头发披散着，但隐隐可见脸上的巴掌印。
每个人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看什么看，很闲吗？做自己的事！”顾嫣瞪了一圈，大家纷纷低下头，但是彼此之间还是互相使眼色。
夏美和陈小青从办公室出来，顾嫣立刻跟见了仇人似的，冲到她面前，气势汹汹地质问道：“是你在胡总面前造谣的吧？”
相比愤怒的她，夏美神色淡定，懒懒抬了抬眼皮，嘴角甚至带着浅笑。“是造谣么？听说胡太太手里有你的裸照，不会是修手机流出去的吧？”
“你——”
“如果我想用这招整你，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说是我做的，就拿出证据来，不然别跟疯狗似的乱咬人。”夏美气定神闲。她说的是真话，那些照片是宋芊芊发出去的，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除了你还有谁？”顾嫣就差没气得跳起来。
“你睡了那么多人的老公，谁知道是哪位总的老婆？”
不知从哪传出一丝窃笑，顾嫣更是怒不可遏。“别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不知道是你，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最阴险？你和许佳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是想整死我。”
许佳宁无辜中枪，但她没说什么，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那没意义。
顾嫣昂着头，“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接下来白桑的单子，我一定会拿到，你等着瞧吧。”说着撞开夏美，进了自己办公室，重重摔上门。
夏美回以蔑视的冷笑。玉兰和陈婕才能算她的对手，区区一个顾嫣，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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