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乔原被气笑了。丫的还真幽默,那么丁点钱,他打个游戏买装备都不够好么?许阿姨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蠢男人的?
“你想要多少?”楚寒依旧气定神闲,眉宇难掩嚣张之色。他现在已经有几亿资产,几百万对他来说只是个小数目。
“要你一条狗命。”
“见好就收,现在的牛郎,没那么值钱。”楚寒嗤之以鼻。
“你特么说谁是牛郎?”乔原恼火地上前一步。
“乔原……”许佳宁急忙拉住他。
“慕少,没事吧?”一名保镖走过来询问情况,警告地看着楚寒。
楚寒一怔。
慕少?难道他也是慕家的人?慕家除了慕肆城这个私生子,就剩下……慕向东刚回国的宝贝儿子,他一口外国腔,难道就是……
楚寒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没事。”乔原道。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用不着别人插手。弄死一个渣男,还不就是他动动手指的事情?
保镖离开了。
楚寒喉咙里如同梗了一块骨头,非常不痛快,默默收起支票本。
难怪刚刚他要用钱打发他的时候,许佳宁会露出那种嘲笑的眼神。这等于打脸了,而且打得还很响。
心里觉得难堪得要命,但他还是从容地收敛着尴尬之色,微笑道:“原来是慕家小少爷,刚才只是一个误会。”
两人之间显然存在巨大身份差距,但当着许佳宁的面,楚寒没表现得太卑微,背脊依然挺立着。
“佳宁是我的妻子,她很单纯,我担心有人打她的主意。”
“你一劈腿人渣,还有脸说这种话?她和你,没关系。”乔原强调道。
“我和佳宁之间是有一些误会,但我们还没有离婚,也不会离婚。”楚寒微笑着,不卑不亢。
没见过脸这么大的,欠揍,乔原正想动手,忽然瞥见楚寒身后一道身影,遂冷笑道:“你这么无耻,你那小三知道么?”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和佳宁离婚。”
“你再说一次?”
楚寒抬了抬下巴,重复。“再说一百次都是一样的,我,不会和佳宁离婚。”
“你……你说什么?”一道愤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炸响,喘得厉害。
楚寒心里“噔”的一声,立刻转身,宋芊芊就站在他后面,将刚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该死,他被阴了!
“楚寒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离不离婚?”宋芊芊气疯了,不顾场合大吼大叫。
“不是你听到这样,别在这吵。”楚寒拉着她,但宋芊芊一把推开了,指着许佳宁的鼻子,眼珠子气得通红。“你再说一次,你离不离?”
宾客们都看了过来,楚寒微微红了脸,感到难堪。“跟我出去。”
“我不走!我要你当着这个女人的面跟我说清楚,你离不离婚!”她已经受够了,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把他们扔出去。”慕肆城低声吩咐保镖。
“是,慕少。”
几名保镖立刻上前。“请你们离开!”
“我不走,我要你说!”宋芊芊气急败坏地跺脚。
“别丢人了!”
“我丢人?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他还说什么不离婚之类的话,宋芊芊的心都要碎了。“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混蛋我恨死你了!”
她扑上去和楚寒厮打,不依不饶地要讨个说法,最后两人一起被保安赶走了。
乔原欣赏着好戏,嘴角满满的都是玩味。“我说,你怎么看上这种男人?”太丢人了。
“以前眼瞎。”许佳宁闷闷的。
“嗯哼,你也知道你眼瞎。还好现在恢复了,知道谁是好男人。”乔原说的当然是自己。“渣男出丑,你不是应该很高兴么?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心疼了?”
他发誓,要是她敢说心疼,他一定捏断她的脖子。
“没有不高兴,也不心疼,就是,没什么感觉。”
好似看了别人家闹剧的感觉,心如止水,平静得连自己都讶异。
原来十二年刻骨铭心的感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深刻,那个曾以为会相伴一生的男人,忽然就变成了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他们的曾经,仿佛已经变成上个世纪的事情了,非常遥远。
以前想过报复,现在只想他们离她远点,让她安安静静过自己的生活。
想通了,也许是该放手了。
……
闹剧结束,晚宴继续。
“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吧,好帅啊,你居然一直瞒着我们,太不够朋友了吧。”几个千金小姐围着黎锦,语气充满了羡慕。
黎锦微笑,算是默认。原本,生日晚宴的男伴,在别人看来,也就等同于男朋友。
“你男朋友何方神圣?好酷啊,就是那种不屑的眼神,超迷人的,很难驾驭的样子。”
“再难驾驭,不也被我们黎大美人拿下了么?”
“也是哦,哪个男人能逃出我们黎黎的掌心。”话虽然多少有点恭维的意思,但倒是出自真心。黎锦这个“第一名媛”,整个上流社会都是心悦诚服的。
不一会儿,黎父来了,问起刚才的小闹剧,黎锦只说没什么。
“你和阿城,什么个情况?”
“爸,我想和他结婚。”黎锦的回答很坦然。
“结婚?你不是喜欢修然么?”女儿心意转变太快,黎父有些意外。
“是啊,可是他不喜欢我,我不能继续和他耗下去了。我想今年结婚。”
黎父来了眼远处慕肆城的背影。“但是,你确定他是适合的对象?慕家的内斗有多厉害,慕向东有多狠,你很清楚,他大哥的死,很可能与慕向东有关。”
“但肆城不是他大哥,他的能力你是了解的。只要加上我们黎家的支持,慕向东不是他的对手。”
黎父颔首,“那倒是。”在后辈里面,慕肆城的能力无疑是最突出的,他只是担心慕向东背后使阴招,防不胜防,难保不会有个什么意外。
但看女儿这么坚定,当父亲的,自然选择支持。黎父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找遍宴会厅,找不到人,最后黎锦在后花园里找到了慕肆城,“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心情不好?”
等不到她的回答,黎锦继续说道:“刚才我爸问起我们的关系,我说我要和你结婚。”
“我没这个打算。”慕肆城冷漠地说。心,为另外一件事烦躁。未离婚的丈夫和新欢小鲜肉差点为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她是什么感觉?很得意么?
“因为许佳宁?”
“与她无关。”他否定得非常干脆。
虽然知道这多半不是实话,可既然他说了,那黎锦就选择相信。反正不管喜欢与否,他们都是不可能的,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那么,我是你最好的选择。现实形势如何,你看的很清楚。这些年,虽然老爷子没有把慕氏直接交给慕向东,但基本上都是他在管理。他在慕氏的势力盘根错节,几乎所有股东都是他的心腹。你能力再强,想要在三年之内扳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她非常确定这一点。
“你不想替你爸和你大哥报仇了么?你父亲的车祸,你哥的意外坠机,他们的死都与慕向东有关。”
“咣——”高脚杯在慕肆城手中被捏碎。胸膛,激烈起伏,深沉的眸里,迸发出恨意。
“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和他斗,你不仅失去了他们,连你母亲都可能有危险。你不能光为自己想,也要替你在意的人考虑。”
这些话犹如一只只手,拼命扯痛着慕肆城的神经。
“既然你心里已经没有爱情,那么娶谁有区别么?至少,我可以帮你复仇,帮你保护你的亲人。”黎锦继续道,她行事目的性很强,也很清楚如何利用自己的王牌。他妈,就是慕肆城的软肋。
“至少我们相处起来很舒服,不是么?也许尝试之后,你会发现,我们很合适……”
被男人神祇般的英俊面容吸引着,黎锦紧盯着他的眸,一点点靠近。踮脚,吻上他的唇。
那一刹那,一阵电流滑过她全身,激起惊涛骇浪,比她幻想的更加强烈。
这是,她的初吻。过去的十几年里,关于初吻对象,除了宋修然,她没想过其他人。但她不后悔,甚至有些庆幸。
心,怦怦跳得厉害,快从喉咙里蹦出来,就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
不远处,一双发红的眼睛,怔怔看着这一幕。许佳宁脸上,却是一阵苍白。
心,绞痛,下意识地咬着下唇。
没想到出来透透气,会看到他们……
他们是恋人,接吻很正常,而且她有什么资格难过?她应该像其他人一样,为这天造地设的一对真心祝福,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不但做不到,心还如滴血一般疼痛。
一眼也看不下去,她无法停留,扭头快步逃离。
……
睫毛轻颤,闭眼,黎锦屏息欲加深这一吻,却被慕肆城一把扣住,冷着脸拉开了。
“你越界了。”他的声音相当低沉,明显不悦。
黎锦的脸仍红的厉害,有些娇羞,情难自已,却很坚定。“我想和你结婚!”
“婚姻不是买卖。”
“我喜欢你。”她心跳如雷,鼓足勇气,大胆地说道,“通过刚才这个吻,我更确定我喜欢你。你……你有感觉么?”她期待着。
然而,慕肆城只回了四个字。
“毫无感觉。”
干脆利落,不留一点余地。
黎锦的心重重的一坠。他们原本就是朋友关系,不可能因为一个吻就立刻改变,是她太着急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抱以很高的期待,希望他也像自己一样。
“你和她接吻很有感觉?”她问了一个对她来说很不理智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也引来了慕肆城的不满,眉心蹙起,不欲与她多言一般,转身离开。
“阿城,我已经下定决心嫁给你,我也坚信我们一定会结婚,因为这对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你是我认识最聪明果断的男人,你最后一定会做出正确决定。”黎锦坚信自己是他最后的归宿。
……
许佳宁像丢了魂,肩膀被撞了一下也毫无知觉,游魂一般地走着。眼中,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拥吻的两人,美得像一幅画。
眼眶一阵刺痛,难以忍受,她逃进洗手间,仰头,很努力地把泪水逼回去。
嘴角扯开一抹笑容,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为什么要为别人的感情难过?她一直都知道他是遥不可及的神,偶尔帮过她几次,就像两条平行线短暂相交,最终还是会分开,各归各位。
没什么好难过的,趁感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彻底断念想,算是自救。
难受了一会儿,待情况好一些,许佳宁才洗了个手,走出洗手间。
一道藏昂的身影站在走廊上,猝不及防撞入她眼底。
他靠着墙,仰头吞云吐雾,烟雾弥漫之中,仿佛神秘危险的撒旦。像是,特意为找她的麻烦而来。
她的心颤了颤,好不容易平复心情,鼻间又忍不住一酸。
当做没看到他,离开。
“未离婚的丈夫和新欢差点为你打起来,什么感觉?”
凉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讽刺的意味。
许佳宁脚步一顿,闭眼,加快脚步。
“我在问你话。”
她继续当做没听见,但经过他面前时,他突然扔掉烟头一步上前,狠狠扣住她的手腕,眼中寒寒腾腾。
她的心猝然一紧,惶恐地望着他。
他在怪她吗?
努力稳了稳声线。“给你未婚妻的晚宴造成麻烦,我很抱歉。”
谁要听这些!慕肆城烦了,咬牙逼问。“两个男人险些为你大打出手,你什么感觉?很得意?”
什么感觉?没什么感觉,许佳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副针对她的样子,他就这么讨厌她吗?
别扭的性子莫名上来,仿佛和他赌气一般回答道:“是啊,很得意。”
“原本一个男人都守不住,现在有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当然得意……”他笑容薄凉,像针一样刺人。
“嗯,没错。”许佳宁甚至露出了一抹高兴的笑容。既然在他眼里,她已经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她何不坐实这个罪名?坦然承认,好过卖力辩解,让自己在他眼里成为一个更虚伪的人。“我,很开心。”她灿烂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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