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事故,在这刹那间上演,车子猛然之间的翻转,将车内搅得天翻地覆。
强烈的撞击右后轮致车辆失控,车身多次旋转,安全气囊弹出、a柱变形、纵梁变形……
所幸,a柱虽然变形但是扛住了。
该车报废,不幸中的万幸,四人除司机有轻微脑震荡以及齐祁右手臂骨折被及时送往医院之外,其余两人只有轻微的擦伤,没有其他大碍。
…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事故,由于道路崎岖,这一段路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监控设施,肇事车辆在事故发生后立马逃窜。
当地警方问了个半天,也没有掌握其他有用的信息,更别说抓住驾驶肇事车辆的人。
齐祁戳了戳自己现如今毫无知觉的手臂,气不打一处来。
居然被阴了……
这里的医院设备设施,跟国内的比起来可以说得上是简陋,手臂骨折处仅仅只是拍了片儿,其他的措施都未曾做过,仅仅处理了额头与手臂处其他的擦伤……
可她的手依旧没有知觉……
这些伤对于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观高速,这近一八零的东北大个子,现在用酒精消毒时龇牙咧嘴直哆嗦的模样,她显然更为淡定。
姜彦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他走到齐祁的面前,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像是温室里开的最盛的那朵鲜花,受的伤比他们严重,却是一声都不吭。
这不得不让他对齐祁刮目相看。
“你们是不是跟谁有仇?政府那边?还是地方?”
齐祁歪着头,脸色苍白,额头处甚至有冷汗冒出来,刚刚疼到没有知觉的手臂,那种痛觉再一次地袭来,让她直想爆粗口。
这次的事故让她不得不怀疑是有人蓄意报复,至于目标是谁,她不清楚,这明显是想要给他们一个警告。
在别人的地盘上,似乎当地的警察发挥的作用,并不大。
在这种小镇上,黑吃黑,正常极了。
姜彦抿着唇,细细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们的立场更加偏向政府这边,但生意上,跟地方组织上也有过交道,甚至给足了好处,按理来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难道真的是自己被撞到怀疑人生,被害妄想了?
…
“我已经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向公司反映了,联一那边已经发了通知,齐祁,你先回国吧,这里的医疗条件你也看到了,我们也没有时间将你送到市中心里接受足够的治疗。项目还得进行下去,所以,这次真是对不住你了。”
姜彦有些愧疚,这一笔生意必须有人去谈,齐祁一个女孩子,现在手臂成了这样,让她回国也是首选。
高速也在一旁附和着,发生车祸时要不是齐祁将他死死拉住,他的脑袋可能就直接会就地开花。
说来惭愧,他一个大男人还让这小女孩儿来保护了。
…齐祁此时疼得不行,连忙将止疼药吃了两颗,可似乎并不顶用。
她这样的情况,自己也不指望能为这次的工作作出贡献。
先把手给弄好再说,若是以后落下个什么残疾,她还怎么能将贺清让留在身边?
她点了点脑袋,“行,你们多注意安全,实在谈不拢,损失更大的是他们。”
“今天你很勇敢,我敬你是条女汉子。”
高速随手拍了拍齐祁的肩膀,疏忽间忘记了她受伤的事情,见到齐祁痛苦的表情后瞬间弹开,
“对不起……我忘了你受伤了……”
齐祁强忍着,遇上个猪队友,微微咬着嘴唇,没再搭理他。
就这样,齐祁当天夜晚便被姜彦亲自送到了机场。
姜彦有些微胖,常年在这地方工作,肤色更深了,袖口印很是明显,不过戴着黑框眼镜,笑起来看上去很有亲和力。
齐祁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些不大对劲,不知怎么地,还是硬撑着用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姜组长,你们注意安全,我这属于工伤,联一会负责到底的,不用担心我!”
说实话,姜彦有点心疼眼前这个女孩儿,虽然相处没几天,她对人的态度尽管冷淡,但工作却是勤勤恳恳。
他们的安危自己没有能保证,这也算是他的失职。
姜彦还是笑了笑,他的手上还拎着齐祁的包,里面是她带过来的衣服之类的东西,本想递给她,可看她这模样,还是收了回来,“到了给我打个国际电话,回去立马去医院,这个包到时候高速回来的时候,我让他帮你一起带回来。”
…“不用,这个包里面的东西都扔了吧,我回去再买。”
齐祁看了看时间,“你回去吧,我登机了。”
自己只拿了证件,甚至还穿着这身脏兮兮的短袖,手变成了这样,现在还是一阵一阵地疼,她也不指望还能换上干净的衣服。
…
两人就此别过,齐祁此时只想快点回去,原以为上了飞机以后睡着了可能会减轻一点痛感,可似乎并不是这样。
就这样煎熬着,一连几个小时,她愣是硬生生地撑了过去。
想来自己的毅力还挺惊人,齐祁心里自嘲地遐想着,除了治疗胳膊,她还是希望有人来帮她换件干净的衣裳。
…
彼时晌午刚过,涂真刚到工作室,助理便报告了姜彦发来的消息,让她心思一沉。
“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况吧?”
涂真微微沉了沉眉眼,却谈不上有多么紧张,顺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咖啡。
“除了司机跟齐祁有些伤之外,高速只是皮外伤。那边的医疗条件不好,所以我就让姜彦把齐祁送回国了。”
助理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心中一悬,但心想着齐祁手臂骨折这件事,应该问题不大,回国接受治疗也许是明智的。
“嗯,齐祁多久的飞机?”
她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本想着高速也跟着一起,那边也有人跟着,但现在的情况,让她有些头疼。
助理看了看时间,“是连夜送回来的,想来快到了。”
她看了看涂真的神色,话语中有些犹豫,“还有一件事,kg的贺总,约你十分钟后在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
涂真听此,不由得捏了捏眉心,有些事情,终归是会来的。
看来贺清让还不知道此时齐祁的情况,这人是她派出去的,现在事情有些难办。
……
“清让,久等了。”
涂真拎了拎深蓝色裙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咖啡厅环境幽静,这个时间段人很少,黑木桌上已经放着一杯黑咖啡,是贺清让替她点的。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带打的温莎结,黑色的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一眼看过去,依旧那般赏心悦目。
贺清让微微颔首,身子往后靠了靠,神色慵懒,也开门见山,
“你不该外派齐祁出去。涂真,我需要提醒你,我们之间是有协定的。”
…
涂真刚端起咖啡的手在半空中又放了下来,挑了挑眉,
“你今天来就是给我说这个的?人已经派出去了,不过……现在马上就快入境了。”
今天专门来自然不是来谈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无非是想亲自来提醒一下涂真,当初两人之间的约定罢了。
他正巧在这边谈生意,便抽了个时间过来。
“什么意思?”贺清让眉头微微皱起,齐祁才出去不过两天。
“发生了一起车祸,手臂骨折了。现在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现在应该快到了,要跟我一起去接下她吗?”
涂真说的轻描淡写,神态悠然,将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才缓缓道出。
…
涂真以为齐祁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手臂上的伤应该在当地就已经包扎好,并加以矫正。
更何况只要命保住了,其他的都还好。
可眼前的齐祁,似乎是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身上灰色短袖上染上黑色的机油,甚至还有点点血迹,白皙的小腿上有多处刮伤的痕迹,在她光洁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
齐祁的脸色苍白,见到她跟贺清让的时候,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右手臂十分不自然地垂在一旁。
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谁也不知道,意外与明天,谁会先一步到来。
“清让哥哥,疼。”
齐祁第一眼看见的是贺清让,此时的自己跟他相比起来,完全是天壤之别。
可不知怎么地,明明在肯尼亚发生的事情在她看来没什么,可就在见到贺清让的那一刻,忽然间鼻头酸了又酸。
不过齐祁自然而然地将其原因归咎于,可能是手臂疼得太厉害了,把她都给疼得眼泪快出来了。
她也没受过什么伤,在外面她努力地想要做到最好,成为不被照顾的那一个。
可现在,当着涂真的面,齐祁很自然的便倚靠进贺清让的怀里,被这时不时的阵痛给搞懵了。
贺清让微微皱着眉头,将手上搭着的西服外套盖在了她的肩上,甚至看上去很是严肃,对于脏兮兮的齐祁,却没有丝毫的嫌弃。
他环住齐祁的肩膀,捏了捏她的胳膊,眼眸凝望眼前的齐祁,将人直接抱了起来,
“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
…
在这接机大厅里,贺清让本就很显眼,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人抱了起来,打量的目光甚多。
涂真觉得无论怎样,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应当注意一下贺清让的形象,毕竟声名在外。
可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将人抱上车之后,便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齐祁疼得开始低喘,贺清让单手握住方向盘,转弯驶出高速,两人都未再有过交流,车中回荡着一声又一声导航机械女音,
“您已超速,请慢行。”
“您已超速,请减速,减速……”
一遍又一遍,齐祁也忍不住暼了一眼此时的车速,可却是连跟贺清让贫的力气也没有了。
…贺清让开车的技术,应该还行吧?
齐祁心里腹诽着,却不敢当面质疑,咱也不敢说呀。
直至最后,齐祁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再一次醒来之时,却已经是夜幕时分。
可在医院明晃晃的灯光里,没有黑夜与白昼之分,房间里依旧有淡淡的,令她讨厌的消毒水的气味,这令她很恍惚,不由得微微撇了撇嘴,这消毒水果然是不分国界的。
…
醒来的时候房间一个人也没有,床头处还摆着鲜花,似乎是刚送来的。
她试着想要动动胳膊,可还是疼,身上的脏衣服也早就换了下来,左手还打着点滴,更要命的是,她现在突然特别地内急。
…这打点滴本来就会让人想上厕所的不是。
彼时右手缠着绷带,看来早就已经处理过了,齐祁试图用左手将被子掀开,先去上个厕所再说,想来这点滴应该也是消炎的功效,也快完了,拔掉也没有关系。
可脚刚刚落地,病房门就被打开了,是贺清让。
…
贺清让刚去了一趟主治医师那里,没想到现在回来时齐祁已经醒来,还把点滴给拔了……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齐祁的动作僵在半空中,却还是坚持着翻身下床,针眼处隐隐可见红色的血滴往手背上顺流而下。
…
贺清让沉了沉眼眸,从一旁将棉签拿出来摁在了针眼处,
“以后不准自作主张地将针拔了。”
…
嗯?
不准?
齐祁偏了下脑袋,“我只是想上厕所,打着点滴这叫我怎么上?”
裤子都没办法拉下来,她在心里腹诽。
说完,她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便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现在已经是近凌晨十二点,待齐祁出来后,见贺清让坐在米白色的沙发上,手里拿着几张单子在看。
这种高级病房的环境很好,还专门有一间专为家属看护而准备的小房间,现在这个时间段,他还没有回去……
难道,他要在这里陪伴她吗?
这样的想法令齐祁猛然打了个激灵,心里分不清是对贺清让的唐突,还是内心对于自己猜想的窃喜,总之让她心情愉悦。
齐祁缓缓走到床边将窗帘拉上了一点,她的手臂已经打了石膏,还是有些疼,可相比较于之前的感觉,现在已经算是好了太多了。
“上好了?”
贺清让依旧穿着白天的那一身衣服,只不过领带不见了,袖口被挽了起来,此时这样关注自己的他,让齐祁很着迷。
这种被人紧张的滋味,体验真好。
…齐祁点了点头,微微仰望着他,
“今晚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说出这句话,她瞬间就后悔了,或许自己不该问的这样的直接,似乎是想要他看在自己这个模样的情况下,可怜可怜她。
“涂真待会儿会来……”贺清让清了清嗓子,还未说出下半句,便突然被齐祁转身而带着微微火气的话给打断了。
“那你走吧,谢谢你送我到医院。”
说完这话,齐祁往床上一躺,不再理他。
…齐祁的心思,他不难猜到,看看这气鼓鼓的模样,让他有些想笑,却还是忍住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涂真不过是来给你送衣服,大晚上的,想从霍奕身边抢人,是不是不大好?”
……
这……
齐祁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干脆还是翻身过来,抱住了贺清让的胳膊,干脆豁出去了,
“清让哥哥,我有些事一直都很不明白。”
雪白的被子被她压住,黑中带着棕色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一张美艳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贺清让看了看自己被她单手搂住的胳膊,源源不断的热量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他的身上,温暖而又缠绻。
“嗯?说说看。”
“当初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在乎这些的,可我总觉得,你对我忽近忽远的,就好比我的生日,又好比现在。你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他说过给自己机会,可她真的不知道想要一个男人做她的男朋友,甚至以后陪伴她的一生,应该具体怎么做。
甚至在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贺清让是喜欢她的。
他可以一直处于被动,可她不能。
这就是主动的那一方,应该承受的吗?
齐祁的态度诚恳,言语真挚,她是真的想要从他这里确认什么。
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在偏离轨道,偏离他的计划,他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想要将一切拉回正轨。
甚至他的心,也需要时时刻刻去提醒他的思想,他应该保持距离。
贺清让试图将手抽离,“我希望你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一个崭新的人生……
“可是,有你的人生,对于我来说就是很美好啊。”
抽离失败,齐祁越是搂地紧,脑袋还在他的肩膀处蹭来蹭去,鼻尖都是来自于贺清让身上清冽的清香,她好喜欢。
很明显,贺清让的自我认知是对的,说这些委婉的话去劝退齐祁,毫无作用。
更何况,他的确也不想劝退。
齐祁靠在他的手臂上睡了过去,贺清让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忍不住地想要去触碰身侧的女人。
哪怕只是手指在她的脸庞上轻轻滑过,可这是真实的触感,让他格外眷恋。
这般静谧的时候,齐祁在他的身边躺着,让他沉沉浮浮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下。
……
涂真提着齐祁换洗衣物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画面,贺清让的温柔至死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脸上,他想亲吻她,可最后又退却。
强烈而又炽烈的灯光,仿若在此时都显得那般轻柔。
涂真推开门,缓缓地走了进来,随手将包放在沙发上,开了口。
“东西我放这里了,今晚上我守着她,你回去吧。”
贺清让的眸光瞬间变冷,见齐祁睡着了,才将手轻轻地抽出来,
“不用,你先出来一下。”
……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82_182668/34506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