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下来,齐祁愣是没跟贺清让说过一句话,回到卧室里她翻找着被子 ,刚搂着被子出门,就碰见一脸疲惫上楼的贺清让。
两人四目相对,齐祁抿了抿嘴,装作没见到他的模样,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门是关不上了,贺清让的动作远比她想象的要快,跟着她的脚步进了这间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客房。
这个房间她熟悉,以前也到他这里来时,睡得就是这间。
“你出去。”
齐祁下了逐客令,虽说脸上没有跟贺家父母待在一起的温和,却远远比今天早上刚回来时候的冷面要来的好。
贺清让就站在门口,手握着把手,心口处密密麻麻地泛着疼,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走到她的背后从后面将人紧紧抱住,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可这不是冬天。
“祁祁,是我错了,我不该凡事都瞒着你。可你要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你,我爱你……”
他低沉的嗓音无疑是情人耳畔的呓语,让人酥麻不已,后背传来的气息滚烫,齐祁并未推开,贺清让是推不开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吗?
她不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完完全全地抗拒他?
她没有想过,可她也不会全然相信谢斐然所说的话。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都需要她自己去揭开谜底 ,而不是相信谁的片面之词。
现在她是明白了,谁都会骗她,可她自己是不会的。
齐祁转过身去,揪着他白色的衬衣,两人肌肤之间难以分离,她的嗓子微哑,
“我不想听你说我过去的事情,我知道我的人生有残缺,可为什么回忆里的你,对我就是那般薄凉?我究竟做了什么,才招你如此厌恶?”
回忆里的齐祁,是爱笑的,是古灵精怪的,是活泼动人的,是一笑百媚生的……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人是他。
可他却不能知道,她究竟都想起来了什么。
“祁祁,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贺清让的话如鲠在喉,他现在拥住的女人,是他一生的羁绊,可若当真相揭开的那一刻,谁又能够幸免于难?
他短短的一句话,齐祁无从下口问他什么,她现在脑子处于迷糊的状态,她需要好好地捋一捋,或许是她操之过急,没准儿时间越往后,她想起的东西就越多。
到那时,她根本就不需要谁来可怜她告诉她真相。
齐祁的手从他的衬衣上松开,她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做什么,最坏的打算自己已经做好,生死何惧?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齐祁额间有着薄汗,一双眸子带着水汽,贺清让不肯离开,如同癞皮糖一般,粘着她,搂着她,不肯撒手。
高冷如斯的贺清让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老婆,为了找你我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别离开我……求你。”
他的脸庞在她的耳边厮磨,乞求着得到她的垂爱,得到她的一份可怜。
求她?
谁会想到,这些话居然是从贺清让的口中说出,还那般的自然而然。
女人大概都输在心软上,她也不例外,此时的贺清让不是她回忆里的那个人,她自然是做不到狠心待他。
在她离开的这三天里,她有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自己什么都回想不起来就好了,正如从前那般没心没肺地作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生活下去。
可这世界上哪来的这么多如果……
翌日清晨。
齐祁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起床前她将搂在自己身侧的手臂拿开,身子向前伸过去,才拿到了手机。
是林嘉馨的来电,她将手机音量调低,看着红色绿色两个圆点不断跳动,齐祁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哪怕她知道,这一通电话究竟是为何。
“是…是祁祁吗?”
林嘉馨在电话里哭的泣不成声,一句话拆成两句说,明天是林舒烨葬礼,林家也只有林嘉馨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她作为林舒烨的亲生女儿,希望她能准时抵达。
“祁祁,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我比你更难过……一个是我爱的男人,一个是疼我爱我的大姨,他们…他们都是我爱的人……”
林嘉馨处于两端挣扎的边缘,这实在是太过于地狗血,却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齐祁又怎会不知,电话被她握紧,一时间她说不清楚对林舒烨的复杂情感,
“你以后会遇见你真正爱的那个人……思贤叔他,不值得。”
这是她唯一能确定的事情,那天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时不时地回荡,可她却不能说谁对谁错。
“他的遗体被ark带回了英国,临走时ark让我通知你,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那边的产业……”
林嘉馨的话没有说完,齐祁便打断了,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林舒烨不会希望我出现在她的葬礼上的,表姐,你或许不知道……”
说着,齐祁讽刺地笑了笑,“我的存在,是她人生中的污点。”
“祁祁,不是这样的……大姨她……”
她如何?
林嘉馨没有话能够说出口,甚至想要为她辩解一句的话都找不到,在这样的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里,最无辜的是齐祁不是吗?
“对不起,祁祁。”
林嘉馨是有一颗柔软的内心,哪怕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却依旧能明白一二。
电话里的声音不大真切,齐祁叹了口气,怅然无比,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谁都无法改变。
何为愁滋味,她现在倒也是感受地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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