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道:“你们弄了啥玩意儿?”
吴六指脸色沉了下来:“嘿,懂不懂规矩?”
“我都没打听你弄的什么。”
“咱俩同路归同路,但分开之后就当从没见过面儿!”
不乱打听,算是道上不成文的规矩。
这是为了降低风险。
我接着问花费的事儿。
吴六指竖起一根手指:“你带那么多东西,估计得花这个数儿。”
“一千?”我试探着问。
“是一千,别嫌贵,这还是看在成三面上。”
我点点头,沉默着没再说话。
吴六指也没再嘚瑟,反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看得出他心里也不平静。
大檐帽到底会不会找到线索,现在没人能给出确切答案。
半个多小时后。
轨道车速度降了下来。
新丰镇车站在望。
站内货运线路上正在进行货车编组作业。
那时铁路线还是客货运混线。
后来逐渐有了客运专线和货运专线,进行了客货运分离。
混线时代,一般车站是按两台七线进行建设。
两台是一站台和二站台,七线是站内有七股铁道。
通常客运线路是一二三四股道,货运线路是五六七股道。
吱!
刹车声响起。
轨道车停在六股道。
左右两边的五七股道,各停一列正在编组的货车,正好把我们遮挡住。
我正要看外面情况,车门哐一声被推开。
车外的人盯着我:“六指,你他娘的带陌生人来?”
“坏规矩啊!”
说话的人穿着深蓝色工作服。
脸上有道长长的疤,样子颇为凶狠。
吴六指赶忙下车。
陪着笑脸道:“朱哥,这也是要走货的兄弟。”
“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对了,他也是成三安排过来的,不信可以问车上兄弟。”
轨道车司机对朱哥点了头。
朱哥盯着我的眼神这才松懈下来。
“你俩得算两份钱。”
“肯定的,后面平车上的箱子都是他的。”吴六指往平车上指了下。
朱哥看着平车上那堆箱子愣了下。
接着破口大骂道:“这么多,我他娘的直接给你批个车皮好不好?!”
“成三净他娘的给我出难题!”
我赶忙跳下车,掏出烟递给朱哥。
“朱哥别生气。”
“这事儿都怨我。”
“有火冲我发,有条件也冲我提。”
“只要能尽快装车,钱都好说。”
听到钱字,朱哥的眼睛亮了起来。
上下打量我之后,目光落在我背的皮挎包上。
啪啪!
他在皮挎包上拍了两下。
眼中的贪婪之色更浓了几分。
“带的把挺瓷啊。”
把和瓷算是黑话。
把代指钱,瓷代指多。
把挺瓷是钱挺多的意思。
朱哥说话声并不小。
旁边干活的人闻言聚了过来。
六七个人把我和吴六指围在了中间。
吴六指慌了起来,打着圆场道:“朱哥,朱大哥!”
“不看我面子,也得看成三面子啊!”
“有啥条件只管提,我保准让他答应。”
说完吴六指冲我使劲挤眼努嘴。
示意我赶紧把皮挎包给朱哥。
我拽着皮挎包的带子,犹豫两秒后把包摘了下来。
双手捧着皮挎包正要给朱哥,他却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
“紧张个啥劲儿。”
“我朱成江可不是不讲规矩的人。”
接着他搂住我肩膀,笑眯眯道:“我们可不是抢劫犯。”
“不会抢你钱的。”
“不过你的货太多,货车沿途会停靠多个站点,搞不好就会出纰漏。”
“我得想办法加挂一节守车,还得安排兄弟送你。”
“所以这花费……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管是不是在找理由坐地起价,最起码表明朱成江愿意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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