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半夜闹鬼的事传遍了侯府,下人们也都不敢睡,此刻都聚集在主母的院子里,刚弄清“女鬼”的身份,这会儿又听见要被罚五十板子,在场的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萧让院子的下人听完更是差点晕倒。
五十板子打在身上,那便是要了一条命了。
薛宝珠想了一下,从自己进府以来,还从没见哪个用了这样狠厉的惩罚,最严重的一个因偷盗府中财物也只是被打三十板子发卖了出去。
人被拖出去的时候她去看了一眼,屁股上血肉模糊成一片,分不清是衣服还是皮肉,被人重重丢在黑暗处。
那还留着血的伤口沾了一片土石,更显脏污,可是那男子已经没了喊的力气,痛苦的扯了一下嘴角,便失去了意识。
如果放任不管,男子估计活不过那晚。
她实在不忍心,便让人给了那男子一些干粮和一瓶金疮药,第二天早上那个男子就不见了,只剩下街道上残留着一片血污。
老夫人拐杖重重的杵地声再度响起,薛宝珠的意识回笼,老夫人铁青着脸,也不与他多辩,直接叫出孙嬷嬷:“把你刚才看到的都说出来。”
孙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也是从小看萧让长大的,她说的话在萧让这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孙嬷嬷提高了嗓门道:“老奴路过侯爷院子,就撞见了岳姑娘在院子里撒泼,说什么也要见到侯爷,可是侯爷还没回来,下人们不敢让她乱闯,拦了几次,岳姑娘就突然发起狂来又打又咬的,大伙儿顾忌岳姑娘身份,不敢还手都是劝说为主,可是岳姑娘根本听不进去,闹得不成样子,老奴怕吵到老夫人,便劝了两句,没想到岳姑娘一头撞倒了老奴,跌跌撞撞的跑到西江苑来。”
说完孙嬷嬷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后腰的地方,心中暗骂那小贱人简直铜头铁骨,差点没把她老腰撞断。
孙嬷嬷怕侯爷不信,还让几个被咬的下人撸起袖子看伤口,几个小丫鬟手嫩,清晰整齐的牙印还在,严重的还渗着血丝,咬的人可见是下了死口。
孙嬷嬷仗着自己的是府中老人,又是老夫人的陪嫁,说起话来趾高气扬,字字句句透露着对岳灵儿的鄙夷。
岳灵儿的出身还不如她们这些下人,怎么敢跟她动手的,想到这里孙嬷嬷看岳灵儿的眼神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恨。
真相被披露,岳灵儿装不下去了,只好哭哭啼啼的说,当时只感觉所有人都拦着她见萧郎,心里害怕的不行,一想到萧郎要离开自己就感觉天塌下来了,具体的有些记不清了。
孙嬷嬷十分不屑的冷哼道:“岳姑娘轻飘飘的一句记不清了,险些要了满院子下人的性命,说的真轻松啊!”
孙嬷嬷说的话,把所有矛头指向了岳灵儿,尤其是府中的下人们,被孙嬷嬷那句话给点燃了心中的怒火,看向岳灵儿的眼神中都掺杂着恨意。
“那你想怎么样?!”岳灵儿被逼的有些恼了,下意识冒出这么一句,说完她就后悔了,再次换上一副被欺负的模样,楚楚可怜的看着萧让。
“是啊,难不成要本侯给下人们亲自道歉不成。”萧让语气已经带了怒意。
虽然是非曲直已经阐明了,但是萧让还是选择了偏袒岳灵儿,在场的下人们听到是这个结果,心中不平但又不敢说出来,只能冷脸沉默着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扶额头痛,对于她来说事情如何处理她并不在意,而是自己这个孙儿被眼前这个女人拐带的是非不分,三观不正,叫她怎么能不头痛。
她扬了扬手疲惫道:“宝珠你掌管府中中馈,你说说怎么办?”
本来在一旁看戏的薛宝珠被突然一点名,慌了一瞬,好在她平日里做惯了端庄谨慎的模样,在所有人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时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如今这事听起来与她关系不大,却被老夫人硬拖了出来,薛宝珠心中暗叫一声倒霉。
她往院子里望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人,她不情愿的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老夫人作了个揖。
声音不高不低的对外面的人说道:“祖母在这儿,本轮不到我说话的,不过既然祖母想听听我的意见,那我便说两句,若是惹得哪位不高兴了,就当我胡说罢了。”
说完,她眼神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点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
“侯爷不在的这两年,侯府上下过得艰难,刚开始只是缩衣紧食,到了后来连府中下人的例银都拿不出来了,老夫人本想遣散大家,可是大家这些年受侯府恩惠,早就把府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说什么都不肯走,还说要出去做劳工养活侯府,就冲着这份真心,断然不能委屈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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