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看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再闹下去只怕他那孙儿都要把怨气撒在她头上。
她斜了一眼委屈不堪的岳灵儿,真不知道自己孙儿这样聪慧的人物怎么会在这种阴沟翻了船。
这女人粗鄙不堪,毫无礼数,就算是乡野出身,又不是山上的野猴子,做人谁不要个脸面,哪家的女儿会半夜三更跑到情郎家抢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一想到这样的女人即将进府为妾,老夫人就有种后院再也不得安宁的预感,若不是太过思念福寿膏那欲仙欲死的滋味,她又怎么会答应。
说到底,都是薛宝珠自己造的孽,活该她受着。
她双手交合握住拐杖,闭眼道:“好了,天色晚了,各回各家,各自歇息吧。”
老夫人言下之意是快点把这个鬼东西送走,别在这脏了她的眼。
可是岳灵儿好不容易闯进来的,岂能说送走就送走了,她走了,好给萧让和薛宝珠洞房腾地方吗?
就在众人都要散了的时候,岳灵儿又开始发作,刚开始只是小声的哭闹着,后来转为四肢紧紧缠在萧让的身上,像一个年糕一样粘上面,任萧让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老夫人被她闹得头痛,拐杖在地上敲得一下比一下重,怒斥道:“还不下来!成何体统!”
闹了这么一通,夜色已经深了,萧让眼看老夫人烦躁的心快达到顶峰,忙道:“祖母,今晚太晚了,灵儿一个人出府也不安全,不如就让她今夜在这里住下,明日一早我送她回去。”
老夫人此刻满脑袋想的都是自己屋里的床,懒得与他们计较,大手一扬,转身就走。
所有人恭送老夫人。
老夫人走后,萧让回头给了薛宝珠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搂着他的小娇妻也走了。
刚才还如闹巷般的屋子只剩下薛宝珠与凌薇,两人今晚也被折腾的不轻,互相对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睡觉!”
凌薇收拾屋子给薛宝珠铺床,临走的时候看到萧让拖在地上的外衣还没拿走,她把衣服提了起来,
刚准备走,就看到从衣服里掉出一个白色的瓷瓶,瓷瓶有些重量,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
薛宝珠也听到了声音,以为是凌薇碰倒了什么东西,翻身准备睡去,还没等她闭眼,就听到凌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夫人你看这是什么?”
薛宝珠被打扰有些心烦,转过脑袋扫了一眼,随口道:“头油吗?”
凌薇觉得不像,因为这一小瓶东西过分沉重,拿在手上像一块儿巨石一样,这小小一瓶头油能如此重吗?她拔开红布塞子凑在鼻前一闻并没有任何的香气,更加好奇了。
“夫人,这东西是从侯爷的衣服里掉出来的,而且好重啊,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萧让的东西?
薛宝珠一听也好奇起来,转过身接过瓷瓶打量一番,凌薇说的没错,确实很重,她晃了几下瓶子,发现里面仿佛有液体流动的痕迹,“凌薇,拿个杯子来。”
薛宝珠把瓷瓶中的东西倒出来一部分在杯子里,明亮的灯光下,杯中的液体竟然呈现出银子一般的光泽。
薛宝珠未出阁前爱研究香,闺阁中存了一柜子的香料,香料与药材不分家,纵是这样,她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凌薇,看李大夫走了没有,没有的话让他来看看。”
凌薇找到李大夫的时候,他正在药炉子前犯瞌睡,凌薇把人带了过来。
李大夫见薛宝珠已经转醒,松了一口气,抱怨道:“夫人可算是没事了,若是夫人还不醒,贵府的下人说什么也不放老夫回去啊。”
薛宝珠猜测定是萧让怕她生病的事牵扯到老夫人,这才让大夫等到她确定没事了才能回去。
“是我们失礼了李大夫。”
薛宝珠诚挚的对李大夫致歉,还让凌薇给了诊费。
“我已经没事了,李大夫也可以离府了。”
李大夫没想到刚才广阳侯那般鲁莽易怒,其夫人居然这般端庄有理,不免对薛宝珠有了几分好感。
“临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李大夫。”
“夫人请说。”
“还请李大夫看看这是何物?”
薛宝珠让凌薇把那瓷瓶交给李大夫,把自己倒出来的那些也拿了过去。
李大夫只是看了那杯子里的东西一眼,随即惊叹了一声。
然后又拿起瓷瓶掂量了一番,确定之后紧忙压低声问道:“夫人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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