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听完心神一震,缓缓抬眸,语气沉着有力道:“臣妇从未见过西凉王,也从未听说家中子女与西凉王交好,薛家虽重读书,但是家中也有教孩子们学武的先生,先生是先皇身边的老将军,武学功底非同一般,自是不必再找其他人教导。”
“至于其他的,也许只是个巧合,臣妇回去也一定严加督导孩子们,让他们安分守己,绝不敢踏雷池一步。”
薛夫人态度十分坚决,好像沾染了西凉王就像是沾染了什么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萧贵妃这次叫薛夫人进宫本来是安抚薛家,顺便打探一下薛家对于西凉王的态度,但是她一看到景南瑶就免不得想起以前那些事儿,这才圈圈绕绕说了这么多。
现在倒好了,弄得好像叫她来是兴师问罪来的。
“薛夫人不必惊慌,西凉王是大雍的战神,是功臣,圣上都嘉奖的,只不过这孩子性子孤僻了点,圣上与他不算亲近,如今你们薛家与他亲近也算是为圣上分忧啊。”
萧贵妃已经把意思传达的很明白了,她不相信这薛夫人是个蠢的,敲打了这么久就一句话不透?
可薛夫人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坚持道:“薛家只忠心圣上,绝不可能做结党营私之事,请圣上和贵妃放心。”
萧贵妃把手中的梅花香饼扔回了盘子里,捏起帕子擦了擦手指。
“薛夫人向来清高,但是也该为宝珠想想,她一个女子在萧家过得如何,也就是薛夫人一句话的事儿。”
萧贵妃见她这么不识好歹,心里窝着一股火气。
薛夫人面色不改,从容道:“嫁夫随夫,这是每个女子的命,谁也帮不了。”
这句话说的是薛宝珠,也说的是萧贵妃与薛夫人自己。
试问,在这世上,哪个女子又能与命运抗衡呢?
萧贵妃恨恨的咬牙。
好啊,景南瑶,就你有骨气,你给我等着!
她腾的站起身来,下摆一甩,头也不回的往帘子后面走。
“本宫累了,瑾姑姑送客。”
说完,萧贵妃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做了,直接让瑾姑姑撵人。
薛夫人跪安。
从宫中出来坐上马车回府的路上,薛夫人眼神一直在放空。
福金给她倒了杯茶,关心道:“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贵妃为难你了?”
薛夫人接过茶水,却一口都没喝,行路颠簸,茶水洒出来烫在手上她都没有反应,福金赶紧拿帕子擦拭,后怕道:“还好这茶不烫”
“福金,最近你有没有听说侯府的事?”
福金欲言又止,想到上一次见小姐,人整整瘦了一大圈,心里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她赶紧捏起帕子擦干,害怕夫人惹夫人不高兴。
薛夫人秀眉微蹙,抓起福金的手,温声细语道:“你跟我说说,宝珠她在侯府还好吗?”
福金惊喜的看着夫人,这是第一次,夫人主动问起小姐,她以为夫人不愿意提起小姐,所以下人们没人在夫人面前说任何有关小姐的话题,恐怕到现在夫人也不知道小姐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
她把这些年偷偷打听到的有关于小姐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夫人,并把上次小姐回去的事儿也跟夫人说了。
她不求夫人能心疼小姐,只求下次见到小姐的时候,夫人能别那么厌恶那么冷漠,别让小姐觉得她没有家,没人疼爱。
小姐实在是太苦了。
薛夫人听了一路,也一路都没说话,只有福金喋喋不休的讲着,有时候其中还穿插着薛宝珠小时候的事。
薛夫人觉得很陌生,她回想了一下,在她的印象里,薛宝珠小时候的样子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回到院子,薛夫人坐在躺椅上,回想萧贵妃说的话,久久不能回神。
薛添突然出门外窜了进来,一下子扑在薛夫人脚边,吓了她一跳。
“嘻嘻,娘,你在想什么呢,那么专心。”
薛夫人气的不行,捂着“砰砰”直跳的心,使劲儿在薛添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小兔崽子,你要吓死娘不成?”
“娘,你的宝贝儿子来给您请安了,您都视而不见,我不吓您一下,还以为您被哪个小鬼勾了魂了。”
薛夫人抬手又要给他一下,被薛添嬉皮笑脸的挡住了。
“没大没小,还敢在府中说些怪力乱神的话,让你爹听了,仔细打你板子。”
说起怪力乱神,薛夫人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她侧头道:“你有多久没见过你长姐了?”
“长姐?”
“我天天都见得到啊!”
薛添不以为意道。
薛夫人愕然:“什么?”
“最近祖母不是在给长姐挑选夫婿,我每日路过澄院门口,都能看到长姐打扮的跟个花蝴蝶似得,等着各位媒婆上门求亲呢!”
薛夫人这才明白,萧添说的是薛若云。
“我说的是你的嫡长姐———薛宝珠。”
萧添听了先是一愣,然后道:“娘怎么说起她了,怪晦气的。”
薛夫人也是一愣,这么多年,她竟不知薛添如此反感提到薛宝珠。
她皱了皱眉,“怎么说话呢?”
薛添觉得今日娘有些不对劲,她平日里从来不提薛宝珠的,也从未要求他叫过薛宝珠什么长姐的,今日是怎么了?
“娘,你是不是又跟爹吵架了?”
薛添小声的问道。
薛夫人翻了个白眼,“没有,我就是想知道宝珠的近况。”
薛添“奥”了一声,仰着头想了一会儿道:“我前些日子倒是见过她一次。”
“什么时候?”
薛夫人追问道。
“就是在一个酒楼,我去赴宴,在门口碰上了,刚见面就拿长姐的身份压我,还质问我不去书院读书为何出现在这儿,关她什么事儿?还是像以前一样让人讨厌。”
薛添义愤填膺的说着,没注意到薛夫人逐渐聚集怒气的眼神。
“你还有脸说!你不去书院跟人家去酒楼饮酒,我看你是欠打了!”
薛夫人说着就举起手,要照着他后脑勺敲下去。
吓得薛添鬼哭狼嚎的躲避,“啊———”
“娘,你听我说,啊———”
“我那是有正事,况且也没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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