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旭听完,低声骂了一句“畜生”。
这时,有一位老太太上来,问这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乘渊反问对方:“阿婆,您为什么这么问?”
老太太回道:“我今天凌晨两点在小区的垃圾桶那捡纸皮时,看到这家的男人了,”
“他胸口的衣服上好像有血,但是我不敢靠近,不确定是不是血”。
迟旭追问:“阿婆,那你看到他去哪了?”
老太太:“从小区后门出去了,好像喝多了,走路有点飘”。
“谢谢阿婆,您提供的线索对我们来说很宝贵”陆乘渊迅速锁定嫌疑犯。
让迟旭问死者的母亲要了死者丈夫的照片。
立马发布给北岭市各辖区派出所,请辖区民警帮忙留意嫌疑犯。
另外,由廖杰负责查找附近的监控。
照片发出去不到五分钟,陆乘渊就接到了附近辖区民警的来电。
对方说早上他们接到群众报警,送了一个喝醉的男人到德康医院急诊科去了。
现在那人还在德康急诊科,他们请急诊科的医生帮忙看着。
那人跟这个嫌疑犯长得很像。
极有可能就是陆乘渊他们要找的嫌疑犯。
陆乘渊一听德康急诊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手下意识地攥紧了电话。
他叮嘱那名民警,快去德康控制住那名嫌疑犯。
他这边叫上迟旭和两名队员,马上下楼驱车赶往德康。
路上,由迟旭开车,陆乘渊先后给洛甯和叶子打了电话,都无人接听。
没办法,陆乘渊只好给爷爷打电话。
让爷爷联系院长,叫沈忠贤调集医院的安保人员去急诊科控制那名嫌疑犯。
此时的德康医院急诊科里。
洛甯刚为一个摔破胳膊的小朋友缝完针,她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办公桌去开药。
路过那名醉汉的病床时,失声叫了一声。
叶子和小琴应声跑过来问:“怎么了?”
洛甯指着床铺问她俩:“这床的那个喝醉的人去哪了?”
叶子和小琴这才想起来,纷纷摇头。
洛甯只好吩咐叶子,“你看着,我出去找找”。
叶子抓住她的手,“别去了,可能他醒了自己就走了,回家了吧”。
洛甯心里却觉得很不安。
“他身上的衣服有血,我答应了民警,等他醒了,要通知他们过来问话”。
叶子只好放手,“那你小心点”。
这时候,又来了需要救治的患者,叶子只好转身去忙工作。
她和洛甯的手机在上班的时候都静音了,两人忙起来,根本没时间看手机。
所以陆乘渊打过来的电话,两人都没接到。
这会洛甯跑出急诊科,四下里张望寻找那名醉汉的身影。
大厅里人来人往,她粗略扫了一眼,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人会不会是去卫生间了呢?
于是,她转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卫生间在角落那边,越往那走,人越少。
到了卫生间门口,外面一个人都没有,给洛甯难住了。
她一个女的,不能进男卫生间啊。
可是这会儿又没有男医生过来,她没办法让别人帮忙找。
在门口等了一下,还是没有人过来,倒是有一个女的从女卫生间那边出来走了。
洛甯琢磨了一下,咬住唇抬脚往男卫生间去。
刚走进去,就冷不丁听到一声,“别动”。
她顿住了,不敢乱动,用眼角瞥了一眼镜子,对方正是那个醉汉。
他拿着一把手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听说你们这手术刀挺锋利的,轻轻地划一下就能把人的喉咙划破,我真想试一下”。
洛甯的心跳在加速,但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用试,我来告诉你,它的确是很锋利,别说是划破喉咙,就是割断脖子也没问题”。
醉汉有些意外,“你不怕?”
洛甯红唇勾了勾,反问对方:“怕什么?怕你?还是怕死?如果说是怕你的话,说实话,我不害怕,只有好奇,一个喝醉昏睡过去的男人,”
“被警察送到急诊科来,他的胸前衣服上有血,这是悬疑电影里最喜欢的情节了,会勾起人的兴趣,让观众想要一探究竟,所以我现在好奇心更重一些”。
“你身上的血是哪来的,是人血吗?如果是,那么,你伤了别人?”
醉汉没有回答,而是说:“你还没说完,你不怕死?”
洛甯轻笑,“如果你像我一样,待在这里,几乎每天都要看到有人死去,时间长了就会麻木了,其实死亡并不可怕,”
“我觉得……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才是最可怕的”。
醉汉沉默,半晌,他絮絮地道,“我杀了人,我的妻子,但是,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洛甯倒吸一口凉气,长睫毛扇了扇,“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醉汉握着手术刀的手顿了一下,松弛了一些,但是他没有移开。
他思考了一下,回道:“我是上门女婿,因为我太爱我的妻子了,愿意为了她放弃我之前的一切,包括我的家人,来到这个城市当上门女婿”。
“一开始那几年,我们过得很开心,但是后来查出我不孕后,她和她家人的态度就变了,她们开始挑剔我的毛病,轮流找茬骂我”,
“我从不还口,因为我的教养不允许我打女人,可是到后来,她开始家暴我,我还是忍了,而我们小区的人却开始对我指指点点,我才知道我岳母在外面造谣,”
“她说我整天在家里喝酒,喝醉了就家暴她女儿,我是百喙难辩,我想,既然她造谣说我酗酒,那我就真的喝给她看吧,看她想做什么”。
“昨晚我也喝了,一个人喝了有半斤白酒,结果后来就睡着了……”
“然后呢?”洛甯追问道,“该不会是你醒来后就发现你妻子死了吧?”
醉汉放下握着手术刀的手,抱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她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地上、墙上都是血,我身上的衣服也有血,我当时整个人都懵掉,然后就开门跑了”。
“我只记得我是从小区的后门跑出去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醒来的时候就在你们医院里了,我好害怕,警察肯定会说人是我杀的”。
洛甯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凶手。
她默了一下,问男人:“你相信我吗?”
男人抬起泪眼仰视她。
洛甯看了一眼男人手中的手术刀,“你先把刀给我,那玩意在你手上对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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