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副将的声音,沈怀瑾停下脚步转过脸:“出了什么事?”

    副将表情凝重:“启禀将军,信鸽营的信鸽突然大量死亡。”

    “什么?”

    沈怀瑾剑眉拧紧。

    沈家兵多年威名在外,除了拥有强大的骑兵和步兵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信鸽营。

    镇守西北的军队与京中联系,依靠的就是这些信鸽。

    一只鸽子从孵化到训练,成长为可以使用的信鸽,至少需要两年时间。

    每一只驯化成功的信鸽,都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珍贵程度不亚于战马。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信鸽,突然大批死亡,身为主将的沈怀瑾怎么能不着急?

    “蕴文,你先带两位殿下到帐中休息。”

    向沈蕴文交代一句,沈怀瑾大步奔过去,飞身跳下自己的战马,向信鸽营的方向冲去。

    岁岁站在君潜身侧,好奇地注视着沈怀瑾离开的背影。

    “神仙哥哥,信鸽是什么东西?”

    “信鸽就是用来送信的鸽子。”君潜向小家伙解释一句,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岁岁,你骑着你的老虎,和哥哥一起过去看看。”

    君潜知道这些信鸽的重要性。

    岁岁可以与动物沟通,相信鸽子也是一样。

    带她一起过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小家伙点点头,爬上虎背。

    君潜和沈蕴文等人分头上马,一起追向沈怀瑾身后。

    众人一起追到沈怀瑾身侧,跟着他奔向处于大营一侧的信鸽营。

    草地上,地上散落着十几只死去的信鸽。

    笼子里的信鸽,一个个也是无精打采。

    还有的早就坚持不住,倒在笼子里,眼睛都半闭着。

    专门负责信鸽营的百人长许展翼,气急败坏地站在鸽笼边,正在对营里的众人大骂。

    “一群棒槌,这可是咱们养了两年的鸽子,好不容易驯出来的,你们……你们怎么就给我养死了,怎么不把自己养死?”

    营众们也是个个愁眉苦脸。

    “头儿,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早来一起来,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

    看到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沈怀瑾,许展翼大步迎过来,单膝跪到沈怀瑾面前。

    “属下无能,请将军军法处置。”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沈怀瑾皱眉看看地上的信鸽,“可查明什么原因了?”

    “来了,来了。”一名年轻营众急急跑进来,“刘军医来了。”

    营门外,一位背着药箱的老军医,带着两个助手快步跑进来。

    许展翼第一个冲过来,大手一揪将刘军医拉到鸽笼前:“你快看看,这些鸽子是怎么了?”

    “这……”刘军医看看笼中的鸽子,“许将军,小人是军医,医人的,哪懂鸽子呀?”

    许展翼:“人是活的,鸽子也是活的,怎么就不一样了。”

    刘军医:“这鸽子一没外伤,二它也把不了脉,小人真的看不出来啊。”

    这时,君潜和岁岁等人也跟进营门。

    看到地上死去的鸽子,君潜飞身跳下马背。

    牵住岁岁小手,将她带到鸽笼边。

    “岁岁,你能看出这些鸽子是怎么了吗?”

    歪着小脑袋看看笼子里的鸽子,岁岁抬起小脸。

    “神仙哥哥,这些鸽子是中毒啦。”

    站在旁边的信鸽营士兵,伸手挡住鸽笼。

    “哪来的小孩子,捣什么乱?”

    “不得放肆。”沈蕴文皱眉喝住对方,“这是秦王殿下和安宁公主。”

    听沈蕴文说明二人身份,众人忙着行礼。

    “不必多礼。”君潜摆摆手,“沈将军,既然岁岁说这些鸽子是中毒,那你们就快想办法解毒吧。”

    营里养鸽子的老手,都看不出毛病。

    众人怎么会相信,一个小奶娃的判断。

    “殿下,这养鸽子的事您不懂,您就别添乱了。”

    “是啊,两位殿下有所不知,咱们信鸽营里的鸽子,吃的粮食和人都是一样的,不可能有毒。”

    “要是这粮食有毒,那不是全营的人都得毒死?”

    ……

    看众人不相信岁岁,君潜不悦皱眉。

    “岁岁绝对不会看错。”

    “是啊,爹,当初我生病的时候,也是岁岁一眼看出来的,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站在旁边的沈蕴文看看四周,注意到鸽笼里的水碗,心中一动。

    “如果说鸽子的粮食没事,会不会是水的问题?”

    水?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水碗上。

    水碗干干净净,里面的水也干干净净,看不出什么问题。

    “不应该啊,这水碗我们每天都刷洗,信鸽喝的水也从河里运来的新鲜水。”许展翼抬手向不远处一指,“这不是……水车还在呢!”

    “奴才来看看。”

    长禄大步走过去,利落地跳上水车,揭开上面的木盖。

    呱——

    他刚刚揭开桶盖,一只小蛤蟆突然从装水的木桶里跳出来。

    长禄吓了一跳,差点掉到地上。

    岁岁蹲下身,注视着蹦到她面前的小蛤蟆。

    “岁岁知道了,就是它下的毒。”

    一只蛤蟆会下毒?

    许展翼扫一眼草地上蛤蟆,只把岁岁的话当成小孩子的玩笑。

    “公主殿下还不如说它成精了呢!”

    站在旁边的众人,碍于岁岁的身份没敢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分明都写着不信任。

    “殿下,别乱碰。”

    沈怀瑾看岁岁伸手要去抓蛤蟆,忙着拉住她的小手,皱眉瞪一眼众人。

    “蟾蜍本就是五毒之首,你们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将军说的没错。”刘军医也跟着说道,“蟾蜍确是毒物,若是身上毒液进入眼睛,会把眼睛都毒瞎的。”

    许展翼老脸一红:“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哪知道这个呀!”

    站在旁边的众人,也都是一脸感叹。

    “一个癞蛤蟆,这么厉害啊?”

    “它怎么跑到水桶里的去的?”

    “八成是打水的时候没看到,连水一起倒进去的。”

    ……

    看小家伙找到原由,沈怀瑾一脸惊喜地站起身。

    “刘军医,你能否给这些鸽子配些解毒的药?”

    “这……”刘军医犯了难,“若是人中毒了,不外乎就是催吐促排,再加上药物解毒,可是这鸽子,用什么药,多少剂量,小人实在是不确定啊。”

    毕竟,人兽有别。

    药量小了,不管用。

    药量大了,说不定会把信鸽治死。

    “沈伯伯。”岁岁拉拉沈怀瑾衣角,“用牛黄煮水给小鸽子们喝就行了。”

    君潜走到沈怀瑾身侧:“岁岁年纪虽小,却天资出众,将军不如就试一试吧?”

    沈蕴文也走过来:“是啊,爹,现在情况紧急,再耽搁下去,这些信鸽就全完了。”

    “将军……”副将皱着眉,轻声提醒,“要不然还是上报给皇上吧?”

    整个信鸽营的信鸽数量,足有一千余只。

    万一有什么闪失,早就看沈蕴文不顺眼的丞相之流。

    肯定会借题发挥,在天子面前狠狠参沈怀瑾一本。

    沈怀瑾从来不是明折保身的人,注视着鸽笼里病恹恹的信鸽。

    他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一切就按小殿下说的办,刘医军,你去取牛黄来,其他人架锅煮水。”

    “侯爷,这万一出事……”

    “出事本侯担着。”

    “是!”

    众人迅速行动,很快就架起锅灶。

    刘军医从药品库取来备用的牛黄,送到岁岁面前。

    “小殿下,您看这牛黄要放多少?”

    小家伙看看锅里的水,从他手中纸包上捏过一小块牛黄,抬手丢到水里,拍拍小手。

    “行啦,你们快烧火。”

    刘军医:……

    小祖宗用药这么随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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