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轻薄的睡衣,孟玉瓒触手可及的是她那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

    只一瞬,眼底染上一团火苗。

    “那还用说。”他盯视沈若棠已久,微微眯起了双眸,笑问道:“颦颦是想与孤在野外玩些大胆的游戏麽?”

    沈若棠咯咯大笑,把他紧紧地抱着,脸颊贴着他的耳廓,小声道:“想来点刺激的,不知郎君愿意不愿意,今夜无人打扰,颦颦可以和郎君放肆胡来一夜。”

    面对言语大胆奔放的少女,孟玉瓒呼吸粗重,双臂更加箍紧她的腰肢。

    他静了静心神,一抬眸便与她的视线交缠。

    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玉颈,耳垂,面颊,额头,鼻尖,最后停在不染而赤的樱色唇瓣上。

    沈若棠顺从地仰起脑袋,她很喜欢他那蜻蜓点水带着呵护、珍藏般的亲|吻。

    孟玉瓒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借着台面上摇曳的烛光,看着与煌煌白日大相径庭的沈若棠。

    他心下微动,大手一挥,把蜡烛熄灭。

    天地之间,余光散尽,只剩下夜空中静静懒懒的群星在闪烁。

    篱下盛开的花丛里飞着些寻求伴侣的萤火虫,你追我赶,做着与常人一样的游戏。

    沈若棠双眼迷离紧紧贴着他,枕在他肩膀上,呵气如兰,紧张地表达着自己心声,“郎君,颦颦很喜欢你,很喜欢你。”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花苞里的花蕊。

    被小小的动物啜着她的核心。

    只有跟他在一起,她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眼前的男人是孟玉瓒。

    是大周太子,是她今生今世的郎君,不是旁人,更不是孟衍之。

    闻此言,孟玉瓒心情大好,对她的怜爱之情更加浓重。

    “…郎君……姬瑛。”沈若棠的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脑袋晕乎乎的,一片空白,飘飘欲仙,不自觉地喊出了孟玉瓒的字。

    姬瑛是孟玉瓒的字。

    一般只有最亲近之人才会称呼。

    “姬瑛”二字。

    唤醒孟玉瓒脑海里被尘封已久的记忆。

    ——姬瑛,你答应我,只能娶蕙儿为妻,不许纳妾,也不许看别的女子。

    ——姬瑛,你与我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我配得上你,我眼里心里都是你,你不许没有我,你只能爱我一个!

    ——姬瑛,我要嫁给别人了,你忘了我罢。

    孟玉瓒脸色略微发沉,眼底蒙上一层冰霜。

    他恢复理智,把身上少女推开。

    沈若棠毫无征兆地往后倒,一个翻身跌在雪地里。

    她怔了一下,地上刺骨的寒冷钻进体内,冻得她意识清醒。

    方才极乐后的余韵被她那声“姬瑛”给一扫而空。

    她喊了……

    喊了他的字。

    他的字没几个人敢喊。

    除了那个人。

    偏生自己有一瞬错觉,以为自己是被心上之人疼着、爱着、怜着,占有着,才会……情不自禁地喊出他的字。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她高估了自己在孟玉瓒心中的位置。

    饶是一向没脸没皮的她也受不住这样的落差感,平复思绪良久,沈若棠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转过身软软地叫孟玉瓒一声,

    “郎君。”

    见他不应,眼含泪意,“妾身并非有意叫你,是妾身有恃无恐,妾身知错了,还请郎君莫要怪罪。”

    说罢,心脏突突地跳,生怕男人真的会怪罪她。

    孟玉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抬眸看她,俊美面容染上一丝愠色,声音微哑,“事不过三,孤念在你第一次犯错,便罢了。”

    沈若棠乖巧地走上前,主动替他把衣服纽扣扣好。

    孟玉瓒把人带到跟前,一手钳住她泛红的下巴,看了眼,“红了,疼不疼?”

    明知故问。

    当然疼!

    疼死她了!

    沈若棠垂下眼帘,摇摇头。

    孟玉瓒叹了口气,道:“在孤面前,何须逞强,皮都破了,还不疼。”

    沈若棠看向他,眼中泛起疼来。

    她明明知道他心里有人,但听到他这句话,她还是起了贪念,堪堪坐稳便扑进他怀里,双颊有泪落下,呜呜咽咽地声如蚊蚋,“郎君,妾身害怕郎君不要妾身了。”

    孟玉瓒看着她哭红鼻子,心里犹豫了一瞬,没了想训她的话,说道:“只要你安守本分,孤不会弃了你。”

    她听明白了,她不逾矩,玩什么把戏都行。

    但戳到他心里深处那块柔软就不行!

    给她阶梯,她还不赶快顺着梯子往下走,沈若棠眼睫轻颤,旋即说道:“妾身会的,绝不会有下次,妾身保证。”

    孟玉瓒把人抱回寝室,命今夜守值的人去烧热水。

    沈若棠在东耳房沐浴完回来,便见孟玉瓒睡在里头背对着,心头顿时泛起一阵酸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脱下鞋子,爬上床榻,裹着被子往他靠近,见他似乎睡着,把手悄悄地搭在他的腰上,堪堪圈住。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生。

    还未到辰时,孟玉瓒便起身洗漱。

    她也不好像从前一样睡到巳时,便也跟着起来洗漱换衣。

    等她们整理好衣冠之后,青荷吩咐晴雪、追月二人把早饭端上来。

    圆桌上放着菊花鱼蓉羹、酱牛肉、红豆糯米糍、栗子糕、云片糕、芋泥水晶糕、红米肠。

    沈若棠望着丰富的早饭,眼波轻转,用筷子给他夹一块云片糕,又给他勺一碗菊花鱼蓉羹。

    “云片糕配菊花鱼蓉羹,开胃健脾,郎君尝尝看。”

    孟玉瓒先是以茶漱口,再夹起盘中的云片糕吃上一口,说道:“味道不错,你也尝尝看。”

    沈若棠也吃了起来。

    孟玉瓒深深地望了沈若棠一眼,说道:“颦颦,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沈若棠思索半晌,抬眸看男人一眼,旋即垂下眼帘,她想做的事不就是改变短命的事实。

    孟玉瓒见她眼神飘忽迷离,不作回答,便道:“孤年后不能陪你出宫,要去一趟幽州,至于去多长时间,估摸三四个月,你一个人在宫里或许会生闷,不如找些自己想做的事,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沈若棠听后,霎时就慌了,“去幽州,可以不去麽?”

    “颦颦。”孟玉瓒明显不乐意她的举动。

    沈若棠脑中混乱,不知所措,但面对男人直逼眼底的眸光,她不敢乱说一句话。

    “妾身只是……只是担心郎君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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