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棠看着这样的孟衍之,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流连花丛的浪荡子怕不是以为,自己今生今世还能当皇帝老儿罢?!
明明上一世赔了自己、甚至赔了女儿,他都不满足吗?
为什么……
为什么孟衍之还不肯放过她……
愈想愈觉得孟衍之这个人恶心!卑鄙至极!
孟玉瓒察觉到沈若棠面上的复杂变化。
三方短暂的沉寂之后,忽地孟玉瓒上前揪住孟衍之的衣领,“孤不许你叫颦颦小名,孤与颦颦乃佳偶天成,可谓天赐矣,你休想从孤身边把她带走,孤知你天不怕地不怕,那又如何?你不念兄弟之情,敢以下犯上,孤亦敢把你交到刑部侍郎手上!!”
孟衍之森然一笑,“四哥这是冲冠一发为红颜了?只因颦颦那张长得像李灯蕙表妹的脸罢!我告诉你四哥,她与我缘定三生,可是有过肌肤……”
这话还未说完,孟玉瓒直接把人掷到地上,抽出腰间铁鞭,朝他身上挥下一鞭。
向来清风朗月,冷静自持的太子殿下顷刻怒气勃发,冷着眉眼,凶狠地指着他,“你再说一遍!有种你再说一遍!!”
沈若棠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他这般为自己,眼眸里开始荡着盈盈泪花,眼见愈发不可控,忙走上前握住孟玉瓒挥鞭的手,朝他摇头道:
“不要…太子殿下……”
孟玉瓒以为她在为孟衍之求情,顿感自己就像个小丑,她一哭他就烦躁,沉着声道:“你让开,你若不让开,孤连你也一起交给慎刑司!”
沈若棠抬睫,与他眼神接触的那一刻,她腿肚发软,一下子在他面前跪下,眼泪失禁一般地从面庞滑落。
孟玉瓒没什么表情,眸光却犀利无比,“沈若棠,你为了他下跪求孤?”
沈若棠抹抹两行眼泪,正色道:“殿下,你是我的郎君,我又怎会为了别的男人扫了你我的良宵美景,我不想殿下因为我而动怒,会伤身子。”
孟玉瓒本想严词厉色,可见她眼泪不停地往地上落,紧蹙的眉梢稍稍缓了些,“你也知会伤孤身体,那你为何跟他……跟他有来往!你若觉得这场婚结得不情不愿,孤大可放你离开,另结良缘。”
沈若棠瞳孔骤缩,犹如被人掐住喉管,良久才缓过气来,迟疑片刻道:“……殿下是不要我了么……殿下说过妾身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是殿下的人殿下的鬼……”
这时,孟衍之捂着胸口,站起身来,“颦颦,跟我走罢!他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沈若棠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还嫌场面不够混乱吗?
在这个时候添油加醋!
逞什么英雄救美?
疯了!
重生后的孟衍之真疯了!!
沈若棠笑了几声,冷眼说道:“难道嘉王爷就值得我托付终身了?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违抗圣旨,你我都不能幸免,我向来胆小怕事,还请嘉王爷别把我给害了!!”
孟玉瓒不想看他俩纠缠,遂命令道:“青荷,把嘉王带下去,他既觉得自己与沈承徽天生一对,那好!让他听听今晚孤与沈承徽在红绡帐里,如何颠鸾倒凤,鸳鸯交颈,明日一早再押到慎刑司领罚。”
孟衍之青筋暴突,怒道:“太子,你杀人诛心!”
孟玉瓒面上浮起几许戾色,冷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孤的底线,孤且让你看看,孤的底线在哪。”
方才在大厅被人灌了几壶酒,想着房里还有佳人等候,便不宜久留,这还未到内院便听到耳房那传来的男人声,走近一听,竟是他的九弟,在那上演一场深情戏码,可笑,实在可笑!
孟衍之的心不禁一沉,神色前所未有的怨恨,咬咬牙道:“你卑鄙无耻!你自持太子身份抢夺人妻,天理难存!!”
孟玉瓒双眸闪着寒森森的光,唇角半勾,“混账东西!孤岂是你能骂的!目无尊卑,罔顾礼法、道德低下,你简直丢尽皇家脸面!!”
孟衍之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太子啊太子,咱们走着瞧罢,看谁的命更长一些哈哈哈!!!”
这话里话外都在说,孟玉瓒是个短命鬼!
孟玉瓒怒不可遏,鹰隼的眸泛着阴鸷的冷,“东宫之内岂容你个孽畜放肆!青荷!锁他哑穴押他下去!!”
青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孟衍之的哑穴,以及锁了他的琵琶骨,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任由她押着出去。
沈若棠被青荷的武功惊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青荷武功了得,一点也不输给大内侍卫。
难怪孟玉瓒如此器重她。
“嗬!失魂落魄,魂不守舍,这就舍不得了沈若棠?”孟玉瓒看着她,双眸逐渐猩红,带着纷繁复杂的情绪,“你且给孤好好听着,孤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孤不管你肚子里藏了多少心思,你都给孤记住,哪怕是孤不要的,休想旁人染指!!”
沈若棠被他这话吓得惊转回神,想到他会厌恶自己,遂抓着他的衣袖,声夹哭腔,“殿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孟玉瓒面色肃沉,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孤的女人不允许心里有旁的男人,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罢!”
男人的反应,令沈若棠慌了,恐怕一时半会自己都不能留有好印象了。
“……我沈若棠从前没有旁人,今后也只有殿下您一个。”
孟玉瓒起初对沈若棠的做法存有新鲜之意,现在对她张口就来的把戏感到一丝厌恶。
他的手从下巴往下移,忽而张开手掐着沈若棠的脖子,“你以为孤那么好糊弄的?”
沈若棠被他的掐得脸都有些涨红涨紫,痛得她呼吸发紧,眼眸半睁半阖。
侯在一侧的流筝见不得自己主子遭受这般屈辱,忙走上前,跪在孟玉瓒身侧磕头求饶。
磕在地上的响声一声比一声大。
沈若棠艰难地挤出字来,“…不要…流……流……筝。”
她转动眼珠,看着流筝,想到流筝这般护她,颤着嘴唇,“…不……流……筝……不……要。”
流筝已经磕得额头出血,却也连声道:“太子殿下!奴婢求太子殿下饶了三小姐,求您饶三小姐罢!她绝对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呀——”
“她对太子殿下您真诚一片,您饶了三小姐罢!!!”
晴雪、追月见状忙把流筝拉走,流筝挣扎却怎么也敌不过两个用力的女子。
此刻,整个耳房静得针落可闻。
孟玉瓒面色难看地松开沈若棠。
沈若棠顿觉呼吸顺畅,软下身跌倒在地,闭紧双目,抚胸大口大口地吸气,兀自平复纷乱的情绪。
孟玉瓒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情沉重了几许,肃着脸,“怎么,不敢看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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