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泽也不跟他说这个,继续说道:“维稳资金应该是你在管吧。去年一个上访户的救助款,乡镇向县里申请拨付了八万,你又向财政局申请拨付了十万,难道不是一回事?”
刘志远哼唧道:“乡镇申请是乡镇申请,跟我们的也不是一回事。”
陶天泽马上怒斥道:“不是一回事吗?息访罢诉保障书,白纸黑字,难道工作组的人眼睛都瞎了吗?”
刘志远半天不敢吭声,过了一会低着头道:“陶组长,我们知道这样做违规,但是我们也没拿这钱做什么,不是给局里添置了设备,就是给兄弟们发了补贴。你也知道,公安局摊子大,消耗大,兄弟们工作也辛苦,所以……我这个局长也难呐。”
陶天泽冷哼一声道:“我今天没时间跟你在这里磨牙。之前,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既然这样,你就跟工作组,跟朱聪燕去说。说不定他能相信你说的话。”
刘志远急忙道:“别别别……陶组长……”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就给你实话实说了,我本来是不想过来的,程局分管刑侦工作,传唤谁自然有传唤谁的道理,可是……胡书记非要让过来……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不起,你们接着审,我这就走。”
陈明月见刘志远被陶天泽三言两语就压制住了,知道出去无望,马上破口大骂道:“刘志远,你看你那个怂包样。你平时不都是挺威风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成了软蛋。一个陶天泽就把你吓破了胆。胡书记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让你当这个公安局长。我们家就是养条狗,也比你强……”
刘志远哪儿会管陈明月骂什么,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审讯室。
“陈明月,是不是该说说你的事情了?”程杰接着审讯道。
陈明月已经到了几近疯狂的地步,大声道:“我说,我跟陈子衿有奸情,满意了吧。”
“陈子衿是怎么死的?”陶天泽马上问道,目的就是想在疯狂的瞬间套出她的实话。
陈明月果然上当,张嘴便道:“是老娘把他推下楼摔死的。这个窝囊废死了也是活该。我恨不得将他剁成肉酱喂狗。”
陶天泽和程杰一听这话,互相对视一眼,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把他推下楼?”
陈明月道:“要不是他,胡伦泰也不会把我吊起来打,也不会不要我,也不会用我的孩子威胁我逼着我杀他。我恨他……”
陈明月说着,就捂起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说是胡伦泰用你的孩子威胁你逼你杀死陈子衿,难道你的孩子不是胡伦泰的孩子吗?”程杰问道。
陈明月边哭边道:“当然不是,我跟胡伦泰是二婚,孩子是我跟前夫生的。”
“胡伦泰是如何用你的孩子威胁你逼你杀死陈子衿的?”程杰继续问道。
陈明月道:“胡伦泰说,如果我不杀了陈子衿,他就找人弄死我儿子。我知道他做的出来。”
“你是如何将陈子衿从楼上推下去的?”程杰接着问道。
陈明月一边摸着眼泪一边道:“其实我并不想杀他,那天我找他说让他杀了胡伦泰,然后跟我一起远走高飞。他说他害怕,不敢杀人。我不管怎么求他,即使我给他说如果不杀了胡伦泰的话胡伦泰就会杀了我,他也无动于衷。后来,我给他说,想跟他那样,让他把窗帘拉上。因为我们之前就在他办公室那样过,知道那个窗帘是坏的,必须踩到窗户上才能拉起来。我就趁他上窗台拉窗帘的时候,将他推了下去。”
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程杰看了陶天泽一眼,知道陈子衿的死因已经清楚了,就让陈明月在笔录上签了字。
从审讯室出来,程杰就向刘志远申请了对陈明月的逮捕令。至此,人社局陈子衿跳楼自杀案算是有了最终的结论。然而,当程杰将案卷送到检查院的时候,却很快被检察院退了回来,原因是证据不足,也就是说只有陈明月的供词还不够,需要有其它物证和人证,让证据链形成闭环,要求补充侦查。
程杰拿着检察院退回来的案卷无奈笑笑。
陶天泽不由疑惑问道:“会不会是这个老钟故意捣乱?”
程杰摆手道:“不能怪钟检。这个案卷送过去之前,我也知道有些问题,我们只凭陈明月的供词定她的罪显然不行,一旦陈明月在法庭上翻供,法庭就可能因为证据不足,对陈明月当庭释放。如果,陈明月在法庭上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刑讯逼供或者诱供,那我们就更加被动了。另外,陈明月供述是胡伦泰威胁逼迫他杀死胡伦泰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做进一步侦查,所以……说到底,还是我操之过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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