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尽管不搞政治,也能明白一些其中的道理,就点点头道:“陶书记,你别介意,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刘志远其实就是个墙头草随风倒,虽说讨厌但是也没什么大害。你看着办吧。”
陶天泽便在程杰的肩膀上拍了拍,告辞离去。
回到大酒店已经是中午了,见几个人正在吃饭,也拿了双筷子加入了,随便吃了一口,就拿着钱忠来的签字复印件回到自己房间,躺在沙发上一页一页地翻看了起来。
几百万的农业补贴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钱忠来这不合常理的签名,让陶天泽疑虑重重,隐隐感觉这里面隐必然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一个堂堂县长找人签自己的名字,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些签字跟钱忠来在县政府文件上的签字,本身就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可是如果派人进驻财政局彻查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财政局毕竟不同别的单位,涉及全县的资金问题,敏感程度可想而知。然而,不进驻财政局,又从哪儿下手呢?
陶天泽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之中,可又百思不得其解,便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梦中,陶天泽走在一条旷旷的青石板街道上,稀稀拉拉地一些行人缓慢地向前行走,两旁的店铺虽然开着门却没有人看守。再往前走,就是一座拱桥,下面则是迷雾重重的河流。因为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哗哗的流水声便显得格外清晰。
走到桥头,正要过去,却被一个人拦了下来。那人也不说话,只是伸开胳膊像木头人一样挡在前面,陶天泽只好原路返回,却发现路上刚才还在缓慢行走的人,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不想往前走了几步,却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不由吓了一跳,陶天泽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一个人。那人正蹲在那里用手中小棍使劲在地上戳打。
过去看了一眼,陶天泽才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县长钱忠来。
陶天泽就过去在钱忠来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问道:“钱县长,你怎么在……”
话未说完,钱忠来就回过了头,却是一脸的血迹,脖子那里咕咕地揉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一样。
陶天泽不由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同时也从梦中惊醒了,脸上摸了一把,才发现早已满脸、满身的虚汗,便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竟一脸的苍白,可见刚才那个梦确实吓得不轻,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自己如此魔怔,恐怕也是整天脑子里都是案子的缘故。
正要上床休息一会,却听见一阵嘣嘣的敲门声。声音不仅很有节奏,且力度合适,陶天泽便知道肯定不是工作组的人,甚至不可能是熟人,便过去开了门,就见穆婉红手里提个包,一副拘谨的样子站在门口。
陶天泽急忙将她让了进来,问她怎么今天有时间过来。
穆婉红就将手里的包,放在了茶几上道:“这是你住院时候,别人送的红包。早就想给你送过来了,一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陶天泽几乎已经把这事忘掉了,拉开提包拉链,看见里面竟一沓一沓地放了好多钞票,看样子也有二三十沓。
看着那些钞票,陶天泽的眉头不由邹了起来,也没想到自己住院七天,竟有这么多的收入,想想自己那每月不到两千元的工资,不免觉得有些可笑。难怪胡伦泰、王志民这些人都要做贪官。七天就二三十万,平均每天三四万,看看当贪官要有多好,来钱的速度恐怕比办个工厂还要利索的多,而且包赚不赔。
“一共有多少?”陶天泽问道。
“收的红包和卖的礼品钱,一共二十三万六千七百五十元。”穆婉红说道。
面对这么多钱,陶天泽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置,送给纪委,显然会让赵东来知道,而且肯定会说自己小题大做,留在身边,又实在没什么用,想了想道:“这样,你把这些钱拿回去,二十万还给吉兆腾,剩下的让你妈把你家的店铺拾掇一下重新开张。这样,你家里也会多一些收入。”
穆婉红急忙摆手道:“陶书记,上次的事情已经让我们很过意不去了。现在又给我这么多钱,说什么我也不能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说着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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