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岩的反应,处座那鹰一般似乎能穿透人心的眸子动了动,随后抚掌大笑起来。
“你这个小子,真像是个虫子一样,鬼精鬼精的。”
很快,他就用最短的时间,给李岩讲述了一下目前他们所遭遇到的状况。
听到这样的任务,李岩顿时觉得有些牙疼,哪怕自己的面前就坐着两位大佬,他的脸色也忍不住阴沉了几分。
“处座,请恕卑职无礼,发动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情报网去大海捞针般的找一个人,这实在是下下之策。
日本人也许正想看到我们这么做,然后把我们在上海的建立的所有根基连根拔起……”
也许是本就不同意这样的办法,也许是自己也出于无奈,处座只是叹了口气,唏嘘着道:
“我又何尝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呢,只是身为军人,军命难违啊!”
见处座也是一脸愁苦的表情,李岩张了张嘴,还是试探着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处座,不知道我们现在还有多长时间?”
“总裁亲命三天之内救出何小姐,就算是再迁延一些,也最多就是五天了……”
说到这里,处座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也透出深深的不甘。
上海站可是整个军情处最大的下级单位,除了总部之外最重要的财产。
他又怎么忍心,就这么看着上海站的特工真的以为这样的一桩事情……就被日本人识破了身份?
就在这个时候,李岩忽然间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处座,卑职斗胆,向您申请两天的时间。”
“你说什么?”
说出这话的不是处座,而是坐在一旁的段雨沐。
他脸色十分严厉,目光中也尽是急切:
“这可是和何部长相关的大事,你知道如果因为你……把这事情搞糟了,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李岩能够感觉到,段雨沐对于自己更多的,是关心和爱护。
只不过,一想到上海的情报网以这样的方式被日本人所破获,自己手下的莫文斌,崔明成等人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日本人所抓捕甚至杀害,他就不得不站出来,亲手挽回这样的局面。
哪怕他这么做,会让自己面临一定的危险。
如果能够拯救军情处在上海的谍报体系,这也是值得的了。
“等等……”
忽然间,处座制止了段雨沐的训斥。
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李岩身上,语气格外深沉:
“两天时间,你真的有把握能找到何小姐?”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军情处的人全部出动都未必能有把握,自己又怎么可能敢说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只好道:
“我这里有一个消息渠道,效率还算不错,如果处座您信任我的话,我希望能够试一试。”
“好,那就给你这个机会试一试。”
见到自己的部下有如此觉悟,一时间,处座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什么国防部,什么何令之,去他娘的吧!
他毫不犹豫的起身,大手一挥,似乎把之前的所有桎梏,所有忧虑全都一扫而空:
“好,我就给你两天的时间。”
……
为了节省时间,这天晚上,张三就紧急找到了车行里值班的刘学义。
“学义哥,我这里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去办?”
“什么事……”
刘学义有些诧异,他正统计着这几天车行里车夫们的租子钱,没想到李岩就已经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你现在就去通知咱们车行的所有人,这个月的租子免了,告诉他们,东家有一件大事儿。
他们不管是自己去找,还是找其他车行的人打听,只要找到了我要找的人,赏银元二百。
曾经见过我要找的人,赏二十,曾经拉过活的,给五十。”
李岩不是不想多给,而是他怕给的赏钱太多,容易引起其他帮派诸如青帮的注意。
其实,哪怕是他现在给的这些钱就已经不少了,二十个银元,那可是一个车夫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赚出来的。
而得到这些钱,只需要他们曾经见过自己的目标即可。
……
很快,一则寻人的消息就在各个车夫之间流传了开来,不仅是顺风车行的车夫,其他拉洋车的,也全都得到了相同的消息。
十八岁,短发,贵州口音,长相清秀……
只要他们有线索,也可以随时找到顺风车行的经理刘学义去领赏钱。
张三就坐镇在车行里,随时找到来领钱的人,让他们辨认照片。
当然了,重赏之下,自然有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只不过……在李岩连着拿出五张照片的时候,他们根本就认不出哪一个是何小姐,甚至于把丫鬟给认成了主子。
就这么,一天过去了,钱倒是也发出去了一些,但也只能勉强得到何心菱在上海游玩所去过的地方。
至于她究竟在哪里失踪的,还是一无所知。
就在车行的门口,刚刚交过租子钱的一高一矮两个黄包车夫出了车行的大门。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知道那个小娘们在哪儿!”
高个的那个挑了挑眉毛,对矮个子的人轻笑道。
“你就吹吧你,你要真知道,还不早就去领钱了……那可是整整两百大洋。”
矮个子白了身边的高个一眼,把刚刚交完租子的收条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就打算把自己的车挑起来去拉活。
不过,却见那高个嘿嘿一笑:
“我虽然知道那小娘们在哪儿,但那些人我可不敢惹啊!”
“什么人?”
这下子,矮个子来了兴趣,又从自己的黄包车里跳了出来,眼神中满是好奇。
“这就说来话长了,之前和你说过了吧,我是青帮第二十代弟子,正宗的……”
“停停停……”
矮个子顿时有些不高兴了,直接皱起了眉头:
“还青帮,就你这个样的?
我只知道那些大老板,洋行掌柜们,法租界的巡捕是青帮弟子,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你还听不听了?”
高个子一时间羞的耳根有些发热,连忙呵斥了一句。
“你倒是说啊!”
高个子轻咳一声,这才终于说起了正事儿:
“大世界那边,前年年末开了一家水粉店。
因为有不少外国的好货,一些外地的少妇和女学生也慕名而来。
嘿嘿……这些人里面长得漂亮的,大都消失不见了,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
“哪儿啊?”
矮个子听得正入迷,就差拿出花生瓜子来了。
只听高个子打了个哑谜,道:
“爱多亚路上有一家梦缘歌舞厅,和其他的歌舞厅不一样。
梦缘歌舞厅从来不招舞女,你说这事情稀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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