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种要求,先有反应的不是季寒舟,而是初一。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萧阮阮冷眼看着初一:“我没疯,云姝为你吃的苦,是你跪十次都还不清的。”
她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灯火通明的院子,已经有人朝这边过来了,前院也有宾客躁动的声音传来。
“到你拜堂的时间了,我再问你一遍,你跪不跪?”
季寒舟盯着萧阮阮,两人目光相接,都不愿退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初九的声音:“大少爷!城西发现一辆可疑的马车!属下已经派人去拦截了!”
季寒舟瞬间转身往外走,但与此同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跟在初九身后。
唐夫人和唐丞相,还有顶着盖头的唐雨燕,一起出现在了门口。
“世子!吉时已到,您要去哪儿?”
唐雨燕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寒舟,马上就要拜堂了,你要去哪里?”
她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用力到发白。
“云姝不在,她是长辈,她不在,如何拜堂?”季寒舟冷冷道。
唐丞相是聪明人,闻言拦在季寒舟身前:“本也不是什么正经长辈!”
事到如今,为了女儿的幸福,他早已顾不得什么脸面,直截了当地说道:“外界本就谣传她与你不清不楚,这样的女人,要是在我唐家,早就被沉塘了!即便是放她一马,也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接受我女儿的跪拜!我唐家之所以之前没有提出反对,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现在她自知有愧,对不起已故的老王爷,自己选择不出现,正好成全了西南王府的脸面!”
唐丞相浸淫官场多年,身居高位,一身官威可不是开玩笑的:“难不成你还要为了她,置我女儿的颜面于不顾,在拜堂吉时出去找人?我唐家不会受这种屈辱!”
唐丞相声音不低,很快吸引来了众多宾客。
按道理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是现在唐丞相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把人引过来,便是给足了季寒舟压力,这么多人看着这呢,季寒舟是个聪明人,他就不信季寒舟会为了一个跟他永远不可能有未来的女人,在这样的日子里和丞相府为敌!
唐丞相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
随着他的话说完,各种目光都聚集在了季寒舟身上。
不少人想起早上刚接回新娘子时,发生的那个关于帕子的插曲,现在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怪不得,怪不得刚进门的时候新娘子还反过来为难当家主母;
怪不得这三人之间气氛如此怪异
原来里面还有这种隐情!
那些目光全都汇集在季寒舟身上,这种事情,其实对于男子还比较宽容,若是云姝在场,不知道要接受多少世俗的目光。
而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流言,云姝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
唐丞相见季寒舟不说话,又放缓了语气:“王妃兴许就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拜堂之后王爷再去找人,我绝不拦着,现在所有宾客都在这里,孰轻孰重,世子应该分得清。”
“别忘了,你与我儿的婚事,可是圣旨赐婚,别惹了京中陛下不悦。”
唐丞相看似劝解,实则暗含威胁。
提到圣旨,所有人都对结果有了猜测。
季寒舟哪怕真的跟父亲的女人不清不楚,应该也不至于为了她违抗圣旨吧?
所有人,都在等着季寒舟的选择。
另一边。
云姝没有坐上那四辆马车中的任何一辆。
她乘坐的是萧阮阮的马车。
下午云姝和萧阮阮聊天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了院子内有人盯梢。
她略一思索,猜想可能是季寒舟发现了什么。
她将自己想要离开的事情告诉了萧阮阮,在她的帮助下从西南王府逃了出来。
云姝不知道季寒舟对她的计划了解多少,但保险起见,她和鸢儿坐上了萧家的马车。
此刻,云姝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已经酉时二刻了。
季寒舟应该已经在和唐雨燕拜堂了。
怀中孩子睡得很沉,一旁鸢儿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夫人,再有一刻钟就能出城了,您这日子选得好,今日因为王府大婚,有城外宾客进出,城内宵禁时间延后,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混出去。”
“不会的,唐丞相不会让他出来找人的。”
云姝声音很低,但是很笃定:“他们是圣旨赐婚,而且关乎唐雨燕的名节和唐府的面子,若是这个时候放季寒舟走了,唐府会成为大邺的笑话,唐雨燕新婚当日就被这样欺负,日后如何在府内立足?”
“也是,唐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家,但”
鸢儿还是觉得,季寒舟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鸢儿只能吩咐车夫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直以来,云姝都是鸢儿的主心骨,对于云姝的决定,鸢儿从来没有怀疑过。
但是在这次,云姝猜错了。
她低估了季寒舟对自己的执念,也低估了季寒舟手下人办事的能力。
西南王府内。
面对众多压力,季寒舟并未妥协。
他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唐雨燕:“云姝问过你的话,我再问你一遍。”
“这西南王府的门,你还想不进,这西南王妃,你还想不想当?”
“若是想,你就当此刻你我已经拜堂成亲了,安安心心呆在这里,我向你保证,今后你就是西南王府的当家主母,唯一的当家主母。”
唐雨燕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可云姝才是”
季寒舟轻笑一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轻轻道:“我给过她机会了,但她又骗了我一次,以后西南王府,不会再有云姝这个人了。”
他说得很轻,但是唐雨燕几乎要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吓得后退。
“什,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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