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云姝只能庆幸,季寒舟还活着。
提到往事,气氛不免有些沉重。
季寒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云姝刚刚的坦诚和解释。
说不恨吗?
说原谅吗?
或许他真的太小心眼,即便知道云姝当初也是身不由己,可只要想到那晚,最爱的人离他而去,那种痛苦和不甘,直到现在都仍然清晰无比。
或许一切,只有让世间去治愈。
“我知道了。但现在的问题是,或许清荷还没有死。”
云姝一愣:“就算清荷还活着,但她只是个妾,当初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如今又为什么手里有这么些人马,还有,为什么要救柳娘出去?”
“这一切,恐怕要等初九回来,才能知道了。”
季寒舟解释道:“这次之所以带上柳娘,就是因为初九来了一封信,说了当年之事,他提到查到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不方便在信中说,我才会带上了柳娘,就等初九回来,好好拷问。”
云姝也觉得头疼:“也只能这样了。”
云姝突然听到这些往事,晚上睡得不太安稳。
她又做梦了,梦到了季寒舟坠崖那一晚。
“不要!”
云姝猛地坐了起来。
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就算在烛火中看到了躺在身侧的季寒舟,云姝仍然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季寒舟伤重,失了警觉,皱了一下眉头,没有醒过来。
云姝坐在他身旁,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头,手底下男人的脸上的温度和触感那么真实,终于让云姝回到了现实。
她重新躺下,小心翼翼挨着季寒舟,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他们在城镇上逗留了一天。
卢大夫要去补充一些药材,初一也要采买一些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云姝帮季寒舟擦脸,忍不住感慨:“明明是风风光光去受封的,搞得跟逃难一样。”
“原本陛下是准备派皇城军亲自来接的。”季寒舟道。
云姝斜眼看他:“多大的荣耀啊,你怎么没答应呢?”
季寒舟抬手,握住她拿着帕子的手:“有外人在,这不是不方便吗?
季寒舟盯着云姝的眼睛:“要是有外人在,我怎么跟你住在一起?别人问起来我怎么解释?”
云姝收回手:“还能怎么解释,说你二十几岁还断不了奶,要粘着我这个小娘咯。”
云姝本来就是随口开个玩笑,而且多是打趣季寒舟的意思,可哪知这个满脑子不健康思想的男人,像是被撩拨到了,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道:“你也就仗着我受伤,动不了你。”
云姝一愣,而后耳根通红,气急败坏地将帕子丢到季寒舟脸上:“你这个臭流氓!”
季寒舟抬手还想去扯她的手,云姝一个闪身避开了。
她退开几步,看着季寒舟暗色的眼眸,突然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于是放下帕子,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
云姝回头,朝他挑衅一笑:“去找那个真没断奶的。他更需要我一点。”
说罢,转身溜溜达达走了。
季寒舟失笑:“真是放肆啊”
云姝下午带了一下午孩子,还真没去管季寒舟。
直到天色都要黑了,初一突然匆匆来请云姝。
“王妃,世子让您过去。”
云姝手里抱着孩子:“告诉他,今晚不去了,我带着小如昔睡。”
初一连忙道:“初九回来了。”
云姝动作一顿,把孩子重新塞回媛儿手里:“你带着他睡,我去去就来。”
云姝赶到房间的时候,正看到风尘仆仆的初九在桌边狼吞虎咽地吃东西。
一看这一路上就不容易。
见到云姝来了,想站起来行礼,云姝连忙摆手:“你这一路辛苦,好好吃点东西,不着急。”
初九三两下解决了桌上的吃食,等护卫将东西都收下去之后,才开始说起了正事。
“王妃,世子,清荷真的还活着!”
根据初九调查的结果,清荷不仅还活着,而且身边还聚集了一批能人义士,其中有几个,甚至还是当年季烨留下来的旧部!
初九说了几个名字,云姝眉头皱了起来。
“这几个人,在季烨死后,说想要告老还乡,他们当初季烨在的时候,就总是给我使绊子,后来我索性给了一笔钱,让他们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但如今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清荷身边?”
初九继续道:“不仅如此,留在清荷身边守护的,还有很多老王爷亲自调教出来的亲卫兵。”
“属下觉得,清荷当初并不是突然暴毙,更像是被老王爷提前秘密保护起来了。”
“可这没道理啊”云姝呢喃:“她只是季烨留在季寒舟身边的一颗棋子,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有的。”沉默半晌的季寒舟突然打断了云姝的话:“对季烨那种人来说,女人的价值只有两个,为他带来财富和权势,还有为他生儿育女。”
初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世子您猜的没错。清荷不仅活着,而且身边竟然还有个孩子跟着!看年岁,竟是比小少爷还要大些!”
季寒舟并意外:“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她或许比你还要早怀孕,只是不知为何会被季烨秘密保护起来。”
季寒舟倒是没有多紧张。
季烨的嫡子如今都还在别院被囚禁,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孩而已,且不说是不是季烨亲生的,就算是又如何?
造不成多大的威胁。
主仆二人神色都还算轻松,只有云姝心中的担忧渐渐加重。
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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