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小屋边,两名老卒正在指点李天月和高寒青练武。
一听宋云的话,四个人齐齐愣住,四柄剑僵在半空。
“公、公开登基?”两名老卒瞠目结舌,转身冲宋云道:
“这也太早了吧?”
“我们还没开始组建势力,只有从朔方道借来的一千士卒,这怎么建国?”
宋云摇摇头,“用不着组建势力。朔方、陇右、河西、河东……这几道可都没有沦陷,离沙漠这边也不远,只要我们恢复正统,这些就是我们的势力!”
娄承德蹙眉道:“可这些地方只是名义上归属大唐,真要有什么事情,根本帮不上忙的。”
“要的就只是名义。”宋云道,“如今唐国大乱,玄帝玺连接的气运越来越少。如果没有这个名义,我很快就会跌出伪武圣境,到时候就危险了!”
见两名老卒欲言又止,宋云笑了笑。
“你们是想让我低调修炼几年,等成了真武圣再建国?”
“不可能的!”
“我两战安西,歼灭景军十余万,谁都能猜到我身上有秘密,对我感兴趣的武圣、鬼仙也不会少。”
“如果不加入其它势力,那等待我的,便是各路强者的虎视眈眈。”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用最快速度变强,强到谁也不敢觊觎为止!”
娄承德没再反驳,刘师仁却还是有些担心:
“可一旦引来敌国大军,我们两个老头子又不顶用,还是得靠你一人啊。”
“我一人足矣!”
宋云摆了摆手,“行了,此事便这么定了。时间紧迫,登基的准备工作立刻开始,那一千士卒也都用起来。”
又冲李天月道:“你也做好准备。”
李天月没想到自己这就要登基了,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几人神色各异,要么震惊,要么忧虑,就是没有要称王的喜悦。
宋云扫视一眼,暗暗失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让李天月登基,一个关键原因就是能稳住玄帝玺的气运。
除此之外,他扶持起了正统,那唐煜王李庸、天罡宗之流就是叛逆。
正统剿灭叛逆,名正言顺。
再恢复北庭的番号,以英烈的标准安排国葬,给老卒们一个完美的结局。
因此,让李天月登基是眼下必须要做的事,谁反对都不行。
两名老卒虽然心有疑虑,但是宋云的决定一下,他们还是认真地执行起来。
从张仙客那里借来的一千名士卒,也开始执行任务。
制作请柬,建造用于登基的大殿与祭祀场所,准备相关的服饰和器具。
材料不够的,就从朔方或者其他道购买。
一切从简,摒弃奢华的排场,甚至连正儿八经的王宫都没有。
但登基典礼所需的规格还是要具备的。
如今唐国西北暂无战事,贸易往来也算畅通,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请柬很快制作完毕,连带着一纸檄文,通过各路探子,送往诸国的朝堂和主要江湖势力。
梁、陈、蔡、辽、鲁……包括景国都送去了请柬。
中原一带,有武圣和鬼仙坐镇的江湖宗门,除了天罡宗、玄机阁和摘星楼,基本都有一封。
唐国尚未沦陷的各道,自然也是通知的重点对象。
这是真正的昭告天下。
檄文很长,首先点出了唐煜王李庸的数宗罪状——
勾结叛军,坑害北庭军,弑兄逼父,窃据王位……
如此大奸大恶之徒,自然不配再当唐王。
然后介绍李天月,前代太子李直的亲孙女,大唐正统血脉。
此女得北庭传人宋云支持,即将在安西公开登基,成为新一代唐王,恢复正统。
同时清算李庸、天罡宗、理国公等当年事变的主要参与者。
至于各道节度使,只需拥戴新唐王,之前的任何问题都可一笔勾销,遇到危险还能退往安西,得到宋云的庇护。
请柬的内容,则是邀请各方势力,参加一个月后安西的登基典礼。
檄文和请柬发出,便如石破天惊,轰动诸国。
这等大事根本瞒不住,很快传得人尽皆知。
李庸窃国的行径,当年隐瞒得很好,这个君主虽然被认为能力平庸,但是口碑还不算太差。
这次丑闻突然被曝光出来,一时间引为奇谈,各国民众都在看他的笑话。
为了一己私欲,害死无数忠良,甚至悖逆人伦,这才坐上了王位。
结果执政无能,勉强维持三十年,国都就被景国攻破,人已成了丧家之犬。
这样的君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以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李庸的种种离谱行径,也成了天下百姓茶前饭后的笑料。
至于各国朝廷、各大宗门的高层,则将注意力放在了宋云身上。
他们一眼就认定,那个李天月,只是宋云推出来的傀儡。
他们不管什么太子血脉、什么北庭传承,而是直奔事件的本质——
宋云要建国,自成一方势力!
这个答案,令各国的高层无比惊愕。
此事或将影响天下格局,连隐藏在幕后的武圣、鬼仙们都被惊动了,暗中议论纷纷——
“宗师也能建国?他承受得住国家气运吗?”
“武圣和鬼仙才有这个资格,这年轻人恐怕不懂规矩。”
“此人身上秘密颇多,莫非是有什么独门手段?”
“哼,实力不济,贸然建国,总归是取死之道!”
……
高层们或质疑或猜测,谁也不清楚宋云是真有准备,还是不懂规则。
好奇心驱使之下,哪怕远在数千里外的辽国,也派遣特使,快马加鞭赶往安西,去看宋云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至于李庸篡位的往事。
普通人不知道,各国的武圣、鬼仙们却是心里有数,只是感慨一阵:
“镇国尊者亲自称王,气运加持最明显,可沾染的因果也最大。”
“唐璟王天纵之才,一朝遭遇意外,也翻不过身来,最后死在了蠢儿子李庸手上,何其可悲。”
“这李庸本来还有翻盘的机会,现在被宋云一搅合,也是要倒大霉了。”
作为檄文声讨对象的李庸,虽然身在战场,却也听说了此事,气到当场吐血。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唐军营地,主帐之内,愤怒的咆哮和咒骂时不时响起,从早到晚不停。
附近的将士经过时,都得缩着脖子,蹑手蹑脚地过去,生怕触了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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