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宅院内的五名散门成员正常起床,正常出门,去执行各自的任务。
瘦削青年赵庆绪依旧是到官衙外摆摊,兜售所谓的“天阶宝丹”,实则是观察参加资质检测的少年,寻找可以吸纳的人才。
另外一名成员,则是驾着马车出城,前往沙漠上一座矿场,在那里跟矿场主谈生意。
宋云悄悄跟上了他,来到矿场外围。
到了武圣巅峰的境界,耳力也被提升到极致,不用道法,只需竖起耳朵倾听,方圆三里内所有的声响尽收耳底。
很快,从矿场内各种嘈杂的声音里,锁定了两个人的对话——
“曹老板,我这铁器行虽然是新开,但质量没得说,一看就知道是上乘材料。”
“如果老板不信,我们可以以旧换新!”这是散门成员的声音。
“以旧换新?怎么换?”曹老板明显起了兴趣。
散门成员:“我从这矿场里,挑二十件破损的采矿铁器出来,给你换成全新的,免费!”
“曹老板如果觉得我的铁器好用,日后咱们就继续交易。”
这种好事,矿场主当然愿意,于是陪同散门成员在矿区转了一圈,看哪些铁器类型能换。
散门成员将矿场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很快挑了二十件破损的铁制工具出来。
他那马车里就装了不少全新铁器,当场更换,把曹老板乐得合不拢嘴。
而这一批破旧的采矿铁器,就落到了散门手里。
赵庆绪等人根据铁器上面残留的痕迹,再结合实地观察的情况,分析出采矿的种类和进程。
散门的安西分舵就用这手段,依靠有限的人手,很快把沙漠里大大小小的矿场摸了个遍。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找出所有采集菊纹岩晶的矿场。
这种菊纹岩晶,偶尔能发现在一些粗矿岩层之中,数量稀少,价值也不大,本来没人在意。
最近却是由安西城主府亲自下令,让一些矿场秘密采集。
而散门安西分舵的几人也收到命令,要掌握菊纹岩晶的采集情况,做好抢夺的准备。
这便是赵庆绪几人最近主要忙的事情。
他们每天把铁器带回宅院,小声地讨论、分析,看哪些矿场在采集此物,进度大概如何。
本以为这侦查行动十分隐秘,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宋云的掌控之中。
到了第三日,安西分舵开始向上峰汇报情况。
通信的方式是使用一种“飞光符”,在城外施展道法,符纸会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隐蔽地射向远方。
符纸上写的话,就是要传送的信息。
飞光符速度极快,安全性也很高,宋云竟没法在保持隐蔽的情况下追上此符。
因此这道飞光符究竟寄给了谁,目前不得而知。
但符纸上写的内容宋云是知道的——
三日之后,会有一批约十斤重的菊纹岩晶运往首都阳城。
安西城主尚祥云会亲自带队,先将这批矿物运到沙漠东陲,届时会有朝廷的强者接手。
也就是说,这批矿物自始至终都有尊者护送。
想要截货,散门也必须出动尊者!
宋云终于等来了机会,能亲眼看看散门尊者的情况。
哪怕不在安西城内,只需拿鉴邪镜一照,也能看出有没有天魔天鬼的气息。
“不过,这帮人真敢跟大夏朝廷动武?”
在这个时代待了几天,了解的更多,宋云也更清楚大夏的底蕴。
武者还好,道法高手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鬼仙可以夺舍转世。
转世的鬼仙,在九品资质法里至少是“甲下”的等级,还没出生就会得到大夏的庇护。
有了最优渥的条件,这种人只要运气别太差,新的一世基本还是能修到鬼仙境界,然后继续转世。
这样一来,大夏境内鬼仙的数量不断积累,越来越多。
宋云已经打听到了,沙漠附近十几座主要的城池里,城主都是鬼仙强者。
按这个比例算,大夏拥有的鬼仙人数绝对超过两百!
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而散门的成员,只是“九品资质法”的一部分淘汰者,再通过竞争脱颖而出。
质量或许不错,数量绝对比不过四万年底蕴的大夏朝。
哪怕是在沙漠上动手,附近至少有五名大夏的鬼仙,能在一个时辰内赶到战斗地点。
“散门那帮人真敢打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多做思考,因为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安西分舵就等到了答案。
一道流光从天际飞来,是上峰的回信。
“确定好时间地点,准备行动。”
当赵庆绪回去商议此事的时候,宋云自然也就知道了。
散门安西分舵的六人脸色都凝重了起来,开始做战斗的准备。
“赵哥。”有人忍不住问道,“这菊纹岩晶为何如此重要?”
赵庆绪摇头道:“不该问的别问为好,省得胡思乱想。”
但是见其他几人也都露出好奇之色,他叹了口气,明白还是得简单说一说,不然麾下未必肯用心尽力。
“你们只需要知道,朝廷如果得到这种矿产,就有可能制造出威胁散门的宝物!”
“一件能把全天下人都牢牢掌控的神器!”
“那件神器如果出现,世上每一个人的相貌、姓名、身份、户籍等等信息,不仅会被记录下来,而且天下互通!”
“远在南方的一座小城里,照样能查到安西任何一名百姓的信息。”
“等到那个时候,我们有大量的同门会成为黑户,或者被确定为可疑人员,一查就会暴露,伪装再好也没用,根本没法潜伏。”
几名散门成员闻言大惊,这种描述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他们根本想象不出会是什么宝物,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远处,宋云听着也是一愣。
这所谓的宝物,颇像前世的身份信息系统,各地互通,每个人什么情况都能查到。
有了这个,再来几次全面筛查,很多没有合法身份的人就藏不住了。
宅院里,赵庆绪又叹道:“而且,等这种宝物出来,资质检测就能真正地限制次数了。”
“以前,我们会培养一些落选的少年,用天材地宝提升其资质,送到外地再检测一次,就能成功打入大夏内部。”
“但在以后,只要检测过一次资质,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去外地也没用,所有的检测信息都会被那件宝物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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