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巧娘歇一阵就觉得舒坦多了,夜饭也没少用,便没当一回事。
连日来睡时不足,觉得身上极乏,强撑着把锅碗洗掉,随意洗漱一下就上床睡去。
不用想着早起,这一觉直接睡到大天亮。
醒来仍觉得困,只以为是这些日子忙不停累坏了,叹着上年纪不中用,从床上坐起来。
谁曾想又是眼前一黑,晕躺去床上。
心跳的极快,又觉得胸闷气短,竟一下子想到是不是得大病了。
喜月欢儿还没长大,家里这一摊子事,她哪丢得开?
一瞬间想到许多事,她死也不放心啊。
正巧喜月进来,啧一声:“还睡着呢,也是,娘以前就没这样做过活。”
杜巧娘听着心烦意乱,就吼了一嗓子:“我要死了。”
喜月这才发现她不对劲,脸色有些发白,大冬天里竟是一头汗,忙问:”娘你怎么了?”
说着又唤宋常贵:“宋叔,你快进来看看娘。”
宋常贵正在扫院子,忙放下扫帚,看她这个样子也被吓到。
手脚都发软:“我去请大夫。”
说罢着急忙慌的跑着去了。
喜月又让青成去隔壁喊大哥大嫂来,她一个人心里没底害怕。
两人来的极快,赵春兰关切问道:“娘哪里不舒坦?”
“胸闷、喘、晕。”
赵春兰又迟疑着问:“娘犯恶心吗?”
杜巧娘一下子就猜到她想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都多大年纪了。”
“娘这两个月月事有没有来?”
杜巧娘思索着回道:“上个月来了,这个月还没来,不过逃难后这几个月月事就没正常过。”
“我又不犯恶心,胃口也好的很,就是累的。”
她仍不愿相信自己是有身孕了,生下喜月和杨长山那些年,年纪轻轻都没怀。
咋可能一把年纪还会怀上。
听她这样说,赵春兰也不确定起来,难不成真是累的?
“会不会是饿的?逃难路上我饿的发晕就是这感觉。”
喜月拿来糕又端来水:“娘吃点东西看看。”
杜巧娘吃下去,还真觉得舒坦一些,不由大囧:“还真是饿的,昨晚上也没少吃啊。”
她这样一说,赵春兰又觉得她像怀了身孕。
怀阿圆时,她也这样,头发晕眼发黑吃点东西就好了。
杨应和拧着眉头:“怀没怀的等大夫来就知道了,千万别是生大病。”
欢儿担心的眼泪都掉下来:“娘可千万别有事。”
这些日子处着,赵春兰早对她没芥蒂,揽着她肩膀安慰:“别担心,娘定是没事。”
宋常贵一路狂奔着去小张庄,见到大夫又急拉着朝家赶。
大夫真当病人不大好,心下还叹这大过年的,他家这年是过不安生了。
进屋里一看,咋跟他想的不一样?
疑惑着上前诊脉。
喜月盯着大夫脸色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常贵担心的手都攥起来,缩手缩脚的。
张大夫才收回手,几人立马关切问:“是个什么情况?”
他给杨应和看过腿,知道这一家子,笑着道:“你又要当大哥了。”
这话意思就很明显,杜巧娘有了身孕。
“啊?”
杜巧娘都要惊掉下巴,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我有身孕?”
“这咋可能?”
张大夫笑笑:“从脉相上看就是有身孕。”
“那些年没怀,不能说明你就是不能怀,大概是缘份吧。”
“多注意歇着,莫要太操累,有条件就吃好些补一补。”
他说完就要提药箱走,宋常贵这才反应过来,诊金还没付呢。
没开方子,一般都不会收诊费,不好要他白跑这一趟,宋常贵包了几块糕点送出门。
屋里杜巧娘傻了眼,傻眼的还不止她一个,喜月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要当姐姐了。
赵春兰与杨应和互望一眼,心里也挺复杂。
心情最复杂的要数杜巧娘:“我这都当奶的人,又要生孩子。”
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她从来没想过这事。
要怀也该是宋腊梅怀,咋能是她?
天呐,村里人怎么看她?
都觉得难以面对杨应和和赵春兰。
这什么破事?
这孩子不能要。
再看宋常贵嘴角快咧到耳根,他又要当爹了,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他想过和杜巧娘有个孩子,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来的这么快。
坐在床头,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去告诉大哥,大嫂。”
他说完一阵风似的去了。
杜巧娘都来不及说出自己的想法。
青成眼神黯了黯,扭头出屋了。
屋中人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注意他。
既然不是生病,杨应和放下心来,很快接受这一事实:“娘你好好养着,我先回去忙了。”
杜巧娘有些难为情,还有些心虚愧疚:“春兰你也去忙吧。”
“那娘你先歇着。”
赵春兰说罢随杨应和一道回去了。
进到自家院里就叹一声:“咋又能怀了呢?咱这个家关系也够复杂的,到时候石头还要叫个奶娃子作叔叔或是姑姑。”
“喜月至少还和你同一个爹,他要叫你大哥,却和你半点血缘都没有。”
杨应和挠挠头:“有什么办法,怀都怀了,总不能不生吧,我看宋叔很想要。”
“生孩子遭罪的又不是他,他咋会不愿生。”
赵春兰摇头:“活的久了,真的什么稀奇事也不觉得稀奇。”
“罢了,罢了,这不是该我们操心的事。”
这说来说去,杜巧娘只是他们后娘,且又嫁去宋家,这事轮不到他们做主。
好一会杜巧娘才发现青成不见了,且早饭也还没做,就要起身。
喜月让她躺着:“我和欢儿姐去做吧。”
“还是我去吧,不就怀个孩子。”
乡下人家在地头生孩子的都不少见,杜巧娘自认为没这么娇气。
以前怀着喜月,还不是照常做饭洗衣。
就是青成,怕他会多想。
使唤两人:“你们去找找他,看看他在干什么呢?”
前后院都找过,不见他人影,欢儿就道:“莫不是出去疯了?”
喜月去推西间的门。
欢儿还道:“他怎么可能躲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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