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常富也是气愤:“这事没什么好说的,定要和离,他做出这样的事,还得赔腊梅一笔银子用作补偿。”
钱不钱的不是特别重要,宋腊梅非得要淑惠,这才是大事。
徐氏是当娘的人,能理解她,宋常富为她以后考虑,不赞同她要淑惠。
“你还年轻,再说门亲很容易,带着淑惠要添多少糟心事,对她也不见得是好。”
宋腊梅压根就听不进去,泪水涟涟抱着淑惠不撒手。
宋常贵心疼了,也心软了:“你当真想好了?以后有苦有难你得自己受着。”
宋腊梅望着怀中小人,苦难算什么,就是拿命换也是心甘情愿。
自古至今,成亲、和离从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牵扯到两个家族。
宋大爷也被一起叫着去了李家。
两家人齐聚一堂,李婆子神情憔悴,说对不住腊梅,赔不是的话说了一箩筐。
双方象征性的说了些劝和的话,两人都是铁了心要和离。
和离之事没有异议,补偿李家也愿意给,谈起淑惠却是各执一词。
李婆子态度坚决:“淑惠姓李,自古以来夫妇和离孩子归夫家,这是天经地义。”
“腊梅还年轻定还是要寻人家,淑惠跟着她,只会遭人白眼,她留在李家你们尽管放心,我和老头子只要活着,就不允许有人欺负她。”
得她保证,宋常富看向腊梅,帮着说和:“你带着淑惠,无非就是怕她过不好,这边都是她的亲人,不会允许一个外人欺负她的。”
李老爹连连附和:“我们是她阿爷阿奶,怎么可能让人欺负她。”
宋常贵有所动摇。
连李庆有也犹豫了。
宋腊梅从怀里掏出契书:“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
李老爹是识字的,把契书接在手里看,看完气的朝李庆有脸上丢去:“闺女都不要,你还是个人吗?
李婆子如五雷轰顶,胸口又开始绞痛,气也喘不上来了。
“还不快去请大夫,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李庆有飞一般跑着去请大夫了。
离的近,大夫来的很快。
屋中这气氛,很容易就猜到何事,施着针劝李婆子想开些。
这么大的丑事,想捂也捂不住了。
气稍稍顺一些,李婆子指着李庆有破口大骂:“牲口都不会弃儿弃女,你连畜生都不如。”
李庆有蹲在一边,闷头不作声,懊恼的不行。
李家或是求,或是利诱,宋腊梅都不松口,就是要淑惠。
有那一纸契书在,若是李家不肯给,她必是会告到官老爷面前。
李婆子气的不行,昏厥过去。
眼看着要闹出人命,无奈,李老爹拿了主意,把淑惠给宋腊梅。
只一条,如果她日后二嫁,淑惠受了委屈,李家定要抢回来的。
宋腊梅应下了。
堂间里,众人当场立和离契书。
东间里,李婆子闭着眼,泪从眼角溢出,她大半辈子争强好胜,偏偏输在儿子身上。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是想要气死她。
三个闺女围着劝,大夫施完针,又开了安神汤。
再一次交代莫要让她动气,这病当真是能要人性命的。
李来弟去煎药了,李招弟听着堂间动静,心里连连叹气,守着李婆子让她顾着身子。
“淑惠便是跟着腊梅,也是李家的孙女,两家离的近,想看随时能看到的。”
李婆子恨的咬牙切齿:“这能一样吗?”
谁家和离小娃跟娘的?她哪还有脸见人?
李盼弟忙替她抚胸口:“娘别激动。”
堂间里,已经在要两人画押按手印,宋腊梅拿到和离书,整个人都在轻轻发颤。
她虽不识字,却知道这契书上有写淑惠归她。
尘埃落定,再也不会担心有人抢走淑惠了。
李老爹周身弥漫颓废之气,垂头丧气心情难言。
东屋里有李婆子呜呜咽咽哭泣之声。
李庆有看着爹娘这般难受,安慰自己听琴生下孩子就好了,就能安慰到他们。
宋腊梅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再让李婆子看看淑惠,被杜巧娘看中心思,朝她摇摇头。
怕李婆子见到淑惠情绪更是激动,再有个好歹就不好了。
正准备要走,李招弟出来了,要抱淑惠进去给李婆子看看。
“你放心,不是想要抢走她,只是给娘看一看。”
宋腊梅虽有顾忌,到底还是把淑惠递了过去。
白嫩嫩的小娃,睁着大眼睛,天真无邪笑着,李婆子整个人都崩不住了……。
李招弟忙把淑惠抱出去,红着眼交给宋腊梅,转身进屋了。
徐氏与杜巧娘便陪着宋腊梅离开,剩下的事交给男人们去办。
喜月在铺中坐着,听到她们回来的声音,忙迎出去。
看到大姐抱着淑惠,终是放下心来。
和离嫁妆是要搬回娘家的,李家这番大动静,巷口围了一堆人,说什么的都有。
拉着家具回村,村里人也惊掉下巴,同样议论纷纷,腊梅当真和离了?!
虽早有议论,但真到这一天,大家伙又觉得不可思议了。
纷纷道男子有点花花事,并非不能原谅,腊梅就是太想不开了。
和离,被休都是丑事,燕子和宋大宝过成那样,都没有闹和离。
她在李家不愁吃不愁喝,就是李庆有纳个小妾,也不影响啥。
为什么非得要和离呢?
难不成是被李家休弃的?
难不成那妓子肚子怀的是男娃?
所以才不要淑惠,也不要腊梅了。
妇人们觉得很有道理,对宋腊梅同情不已。
喜月跟着回村,听徐氏忧愁腊梅以后如何过日子,站出来说:“就让大姐去铺里做活,我给开工钱。”
两家的日子过的都不差,她们娘俩是能养活的,且李家还给了十两银子,也能过活一些时间。
徐氏担忧的不是没饭吃,是她以后的人生大事。
只是才和离,稍稍说两句,便忍住没有再说下去了。
喜月回去镇上时,欢儿正横眉怒目跟郑婆子吵嘴:
“你到底是想打听什么?我大姐就是和离了,李家的笑话任你看,你还不心满意足吗?还来这戳人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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