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杨应和拉着树料回村,听赵春兰说铺里有人找麻烦,顾不得卸料招呼宋大江盯着,奔去镇上。
心中一团怒火熊熊燃烧,纵使喜月没吃亏,他仍恨不得捏死王三。
爹娘过世,他只得喜月一个亲妹子,不允许任何人欺她一丝一毫。
宋常贵仍守在铺子里,看到他怒气腾腾冲进来,忙起身:“她们没事。”
看惯他和气的样子,还是头回见他生气,像要吃人般可怖。
杨应和面无表情喊一声宋叔,又朝灶房里冲。
喜月和欢儿正在做晚饭,见他这个样子吓一跳:“大哥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杨应和盯她一眼:“还能有谁?王八犊子敢欺负你,我剁了他。”
说着拎起菜刀就朝外走。
喜月心惊肉跳,忙就要去拽他:“大哥别冲动,他一条烂命不值得。”
宋常贵看到他手中菜刀也吓一跳,壮着胆子拦在他身前不让去。
杨应和停下来:“你们放心,我不会真剁了他。”
喜月仍不放心要跟上去,杨应和不让:“你留在家里,别去。”
宋常贵:“那我跟你去。”
“宋叔麻烦你再守一会,我一个人去就行,有分寸着呢。”
杨应和语气不容拒绝:“相信大哥,不许跟着,听话。”
话毕拎着菜刀大踏步而去,
很快有人发觉他手中拎着刀,大呼小叫围上去跟着一起去看热闹。
杨应和身量高大,便是在一群人中,仍能一眼看到他。
喜月追去院门外,望着他的背影,一脸担忧。
王三家在镇东北角,快要走出镇子一条窄巷进去,里面住的都是些穷困户。
房子低矮,有人家院门都是破的,院里也是破破烂烂。
突然涌进这一群人,惊吓到巷里人家,纷纷出来看。
巷子本就窄,这下子更是挤的水泄不通。
杨应和拎刀走在最前头,一副凶神恶煞之相,两步之内无人敢挤进来。
“就前面右手这家,灰不溜丢的院门。”
快走到巷尾,顺着众人指道,在一处小院门前停住。
门是从里面插上的,显然王三是在家的。
并没有叫门。
众目睽睽之下,杨应和一脚将院门踹掉半扇。
又一脚将门踢到一边,拎刀跨步进院去了。
惊的人群中嘶声不断,这一脚要踹到王三身上,能去掉他半条命吧?
这下子他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也是活该!
王三躺在床上正在睡大觉,一声惊吓犹不知发生什么。
哐当又是一声门响。
因是傍晚屋中光线不甚明亮,只看到走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才要问是哪个不长眼的,脖颈处多了一把菜刀,寒气丛生,大气都不敢出。
杨应和揪住他头发,冷声道:“敢欺负我妹子,你是找死。”
王三上下牙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好…汉…饶命。”
杨应和拿刀拍着他的脸说:“我杀你就跟杀只鸡崽子一样。”
王三连连求饶,道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
杨应和把他从床上揪起来,摔到地上,上去就是一脚。
王三弓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便是这样也不解恨,此时真恨不得一刀剁了他,忍了又忍,才没动刀。
连连在他脸上砸了几拳,踩住他的右手问:“是这只手吗?”
王三苦不堪言:“我连她头发丝都没碰到。”
杨应和又补一脚,怒道:“再有下次我就宰了你。”
王三心中叫苦,嘴上只顾求饶:“再也不敢了,饶过我这一回,我是瞎了眼,昏了头。”
杨应和一刀砍在他脑袋旁边,吓的他尖叫一声,随之两股颤颤,裤裆湿了一片。
“呸,怂货。”
院中叽叽喳喳议论声,随着杨应和出来,变得鸦雀无声,都朝他身上看。
还是干净的,没有血迹。
人群自动让出路,都盯着他手中的刀。
就是没见血众人仍是心惊肉颤。
喜月追过去时,巷子里已经挤不进人,在外面急的团团转,唯恐大哥被激怒冲动行事。
欢儿与宋常贵也是一脸焦急,再是担心,也只能干等着。
感觉时间过去很久很久,巷子里终于有了动静,有人在传杀人了。
喜月站都要站不稳,和欢儿拼命朝人堆里挤。
巷子里人挨着人,根本挤不进去。
她不知有多后悔没拦下大哥,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最后只听到欢儿惊呼她的名字,然后失了意识。
再醒来时,看到大哥,喜月泪流满面,自责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开铺子的。”
欢儿在旁边擦泪,忙说:“大哥没杀人。”
“当真?”
喜月揪住杨应和双臂,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大哥出事。
杨应和拿刀给她看:“干干净净的,没见血。”
喜月喜极,笑着泪仍不停掉下来。
等平静下来,才发现身处一户陌生人家,坐在一张竹椅上。
一个年轻妇人柔声问:“要不要喝些水?”
喜月摇头,起身去谢她。
离去时看她腿边一个瘦小男娃,心里打定主意,明日来一趟。
回去路上喜月仍心有余悸,开铺子的兴致消去大半,她只想家中安安稳稳的。
娘所说的流言她不怕,害怕家人因她出事,一辈子良心难安。
杨应和心中亦是愧疚,乍听闻喜月被吓晕过去人事不知,快要心疼死。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他连累的喜月……。
一路上沉默无言回到铺里,宋常贵交代两句回村。
欢儿去点灯盛饭,兄妹两人是一点胃口没有。
喜月怎么都说不出把铺子关掉的话,她不甘心,被情绪包裹着又觉得赚到钱也没甚意思。
杨应和安慰她:“别担心,大哥会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喜月抿唇:“我有点想把铺子关了。”
杨应和不解:“为何会这样想?他以后不敢捣乱了。”
盯着喜月突然明白她是被吓到,笑了笑:“你怎么不相信大哥,大哥又不糊涂,家里这些人有石头、阿圆,我怎么会做傻事。”
喜月忍不住掉泪:“我当时真的信了,觉得天都塌了,再多银子也比不上大哥你。”
杨应和揉揉她头顶:“傻丫头,以后要相信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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