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偷奸杖刑八十七。
唐茂夫不仅偷奸,且致王春香有孕,更欲将这罪名栽赃到杨应和头上,属罪大恶极。
打板子有重轻之分,唐雄塞银子都且无门,注定了唐茂夫挨不过这八十七杖。
被官差强按在长凳上,他眼里满是恐惧,紧盯着唐雄求救。
衙差高举木杖重重落下,打到肉上的声音极是清晰。
唐茂夫痛苦大叫,唐雄心疼不已,老泪纵横。
旁边唐明轩目瞪口呆,几欲要吓破胆。
太恐怖了。
他心里一阵阵后怕。
为自己的无知。
庆幸当初喜月没追究,若不然他是不是同样要挨板子?
耳旁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令他身子颤不停。
更有围观者的鄙夷之词,他几乎听不下去,想要逃开。
然后脚上却像被钉了钉子,难以挪动。
他闭上眼不敢看。
只听得惨叫声一声弱过一声。
慢慢的没了声响,只有棍子打在肉上闷闷的砰砰声。
身旁有人倒下,他听到大哥喊阿爷。
睁开眼睛,先是看到阿爷倒地,抬头看到爹昏死着趴在凳子上,臀部的灰衣被血浸透,染成酱红色。
瞬间周围的声音消失,唐明轩失去意识一头栽到地上。
清早喜月还在做糕,郑婆子冲进灶房,声音透着惊吓:“唐茂夫死了,他被棍子打死了。”
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这样死了,她都有些不相信:“你们要去看一看吗?听人说连夜拉回来的,家里正哭着丧呢。”
虽早知道这下场,听到死讯,喜月仍不免心惊。
看却是不会去看的。
唐家人正在悲伤之中,她再去看热闹,岂不是在激怒他们。
还是不要平添事端的好。
“我去看看,回来讲给你听。”
郑婆子说完急匆匆去了,留两人面面相觑。
喜月叹一声,欢儿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虽说他是自作自受,但就这样死了,也挺让人唏嘘。
唐家人会不会迁怒到自家?
会不会报复?
喜月有些担心。
讲给大哥听,杨应和说:“这些日子我们都小心些吧。”
杜巧娘听后,不再拉着阿圆她们来镇上,老老实实待在村里。
赵春兰和宋腊梅,每日一道来镇上,再一道和青成他们家去。
谁都不一个人单独行动。
唐茂夫很快下葬,静悄悄的没有整出大动静。
唐家的木铺开着,门前冷冷清清,没有客人。
隔壁人家日日能听到哭声,或是一两声怒骂声,却不见人出来走动。
郑婆子坐在茶棚摇扇子,说起王春香。
县太爷念她有幼子,八十七棍打下去,仍有一口气在。
身下血流一片,肚子里的冤孽自是没了。
李松的家人不出头,娘家人把她抬了回去。
以后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
末了提起李庆有来:“也就那听琴是个妓子,若是个良家妇人,落不到好下场。”
喜月无奈笑笑:“婆婆又提他,我们可不耐烦听。”
郑婆子笑了笑,望向宋腊梅:“你还年轻,想开些,再走一家,偏要过好让他看。”
宋腊梅心中一叹,真是怕了她这张嘴。
上回提原五,她们不高兴,郑婆子回去想了想原五心里有程英,确实不合适。
她心中又有一个合适人选。
就是方生。
于是笑道:“方捕快挺合适,长的一表人才不说,人品端正,镇衙月俸虽说不多,外财不少,且他家里有田产。”
“妹夫是个能干的,妹子经常往娘家拿东西,听说还塞银子给娘老子,说是给爹娘,还不就是给他的,他又没个兄弟来分家产,你们说是不是?”
喜月对方生印象很好,拿眼去看大姐。
宋腊梅对他亦有好感,只是没表现出来,听着不作声。
被郑婆子连连追问,才说道:“他这么好,哪会轮到我?”
郑婆子噫一声:“这事得看缘份,说不定你俩有缘呢。”
宋腊梅泡着茶水道:“他媳妇走了这些年,说不定他压根就不想找。”
喜月点点头:“他娘子一走了之,对他打击肯定不小,无论家境还是人品都不差,要想找肯定早就再成家了。”
郑婆子紧摇几下扇子:“确实有不少人给他说媒,他没同意。”
宋腊梅扯一下嘴角:“那婆婆也不用再说这话,我俩不会成的。”
“这成不成的,总得试一试嘛,你是不是不讨厌他,是不是?”
郑婆子紧盯着宋腊梅,试图想看出些什么。
宋腊梅抿嘴一笑:“我现如今眼里只有银子,不想再嫁人,再好的人也并不一定适合过日子。”
正如李庆有,说起来并不是个坏人。
这过日子得看缘份,没缘份的人再好硬凑在一起,也过不好。
郑婆子没反驳,确实是这个理。
才说完方生,他巡街过来,朝茶棚看一眼,喜月脆生生喊了一声方大哥。
方生点点头,问一声然后才去了。
郑婆子看在眼里,心思又冒出来,道:“你看,他巡街到这,对你还是挺照顾的,说不定对你有想法。”
宋腊梅不敢这样想:“他是人好心善,我可不能因此自作多情。”
喜月附和:“姻缘之事不能太着急,他要是真和大姐有缘份,再怎么样也逃不脱。”
郑婆子点点头:“反正我觉得他挺合适 。”
喜月笑:“你要是月老就好了,我大姐的姻缘就不愁了。”
郑婆子大笑出声:“我要是月老,定给你大姐捆根顶好的红线,还有你也一样。”
“婆婆疼我,我是知晓的,快喝碗茶,说渴了吧。”
……
这边说说笑笑,铺子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欢儿以为是买糕的,笑着招呼:“看看要什么糕?都是新鲜做出来的。”
周春玲望着她的笑脸,觉得异常刺眼。
她原以为是个丑姑娘,看中程望相貌,才以钱财相诱使他提亲。
不想她长的不错,且身材窈窕。
难不成他二人郎有情妹有意?
想到这,她心一阵阵刺痛,委屈至极。
眼见她脸色变的奇奇怪怪,且眼中满是怨恨。
饶是迟钝的欢儿,也察觉出不对来。
在心里寻思,莫不是她就是周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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