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大爷出来说:“她同意见你们了,第一排第二家。”
陆景川和沈秋月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楼去,敲响了门。
门缓缓打开,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的眼神里透着疑惑,问道 “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陆景川深吸一口气说:“你是林芬芳吧?我们是为了你的孩子而来。你还记得你有一个扔掉的孩子吧。”
林芬芳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的孩子……她在哪里?”
陆景川便将陆景玉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包括陆景玉成长经历,以及她现在生病需要亲人救命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我们希望你和景玉的亲生父亲都能够去做一下检查,若是你们的骨髓和景玉匹配,那景玉就有救了。”
林芬芳听着听着,泪水夺眶而出:“抱歉,我只怕不能够帮忙。”
“你们也看见了,我结婚了,孩子也已经上学了。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安稳。若是被我丈夫和孩子知道,我曾经未婚先孕,他们会怎么看我?我婆家人会怎么看我呢?我不能去看景玉,我也没有办法去给她捐献骨髓。你们再另外想办法吧。”
她害怕,害怕这件事情若是被她丈夫知道,她的丈夫会用怎样嫌恶的眼神看她?孩子又会如何在学校面对他人的指指点点?婆家人的冷嘲热讽会不会如利箭般将她刺得千疮百孔?
陆景川和沈秋月听闻林芬芳的话,脸上满是惊愕与失望。
陆景川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林芬芳,你怎能如此绝情?景玉是你的亲生骨肉,她现在身患重病,急需你的骨髓救命。你怎么能因为怕被家人知道过去的事,就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沈秋月也赶忙上前劝说:“是啊,当年的情况特殊,谁都有无奈的时候。可景玉是无辜的,你若现在放弃她,她可能就真的没希望了。”
林芬芳面露痛苦之色,泪水不停地滑落:“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可我也有我的难处。我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生活,如果因为这件事而失去,我该怎么办?我的孩子还小,他不能承受这样的变故,我丈夫也不会原谅我的。”
陆景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这是自私!你只想着自己的安稳生活,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走向死亡。当年你把她留在世上,难道就不应该承担起母亲的责任吗?”
林芬芳身体微微颤抖,她哽咽着说:“我从回城后就一直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我也曾无数次想过,如果能找到她,我一定要好好补偿她。但现实太残酷了,我不能因为过去的错误而毁掉现在的一切。”
沈秋月看着林芬芳,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你所谓的一切,不过是你逃避过去的借口。景玉在病床上苦苦挣扎,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见到你,得到你的救助。而你却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她。”
林芬芳沉默了,她双手捂住脸,泣不成声。
陆景川和沈秋月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凉,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改变林芬芳的决定,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病床上的景玉交代。
“你能够告诉我们,景玉的亲生父亲是谁吗?我们也知道你的难处,我们想找景玉的亲生父亲谈谈。”沈秋月开口问道。
林芬芳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痛苦、有犹豫,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恨。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他叫陈振安,当年我们都是知青,在那个特殊的环境里,年轻懵懂的我们犯下了错。后来回城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我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过得怎样。”
说到这里,林芬芳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仿佛又看到了曾经和陈振安一起在田间劳作、在简陋的知青点里分享生活点滴的画面。
可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曾经的错误却要让孩子来承受这般苦难,她的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
陆景川皱着眉头,追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他?哪怕是一点点也好,景玉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可能。”
林芬芳摇了摇头,眼神空洞而迷茫:“我真的不知道。他比我先回城,他在城里知道了一个厂长的女儿。然后他就和我分开了。后来,我就再没有去关心过他的事情。”
林芬芳低声说道,“我记得他找的好像是塑料厂厂长的女儿。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
沈秋月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们会顺着这个线索去找找看的。”
林芬芳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感激与愧疚:“谢谢你们,如果能找到他,希望他能救救景玉。”
说完,她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多年来压抑的情感彻底击垮。
陆景川和沈秋月带着仅有的线索,马不停蹄地朝着城东的塑料厂奔去。
一路上,两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他们既担心找不到陈振安,又害怕即便找到了,他也会像林芬芳一样拒绝救助陆景玉。
来到塑料厂,那股刺鼻的塑料味弥漫在空气中。他们在厂门口向保安表明来意后,保安带着些许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他们,随后告知他们厂长办公室的位置。
走进厂长办公室所在的大楼,楼道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他们敲响了厂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请进。”推开门,一位头发有些稀疏、面容略显沧桑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他便是塑料厂厂长。
陆景川礼貌地说道:“厂长您好,我们想找一个叫陈振安的人,听说他和您的女儿有些关系,我们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找他。”厂长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陈振安?哦,我知道他。他以前在我们厂工作过,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
沈秋月急切地问:“厂长,那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我们真的很着急找到他。”
厂长缓缓说道:“他在厂里,你们去找他吧。”
陆景川和沈秋月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敲响了门。
“请进。”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推开门,只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眼神中透着精明与干练,他就是陈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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