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近在眼前。
若说他的眼眸过去是深不见底的潭水,现在则迅速冻结了起来,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她的脸霎时变得惨白,颤抖着说:“大哥,你听我说……”
“安宁,真的是你。”
顾玄祁死死盯着安宁的双眸,一只手缓缓抬了起来,拭去她脸上的红疹。
肌肤相贴之时,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安宁定了定心神,当即快速道:“那晚我不是有意的,你被迷情香所扰,我也是!否则我绝不会闯入你的房间里!”
“你想说,你也是被人所害?”
安宁点了点头,道:“我怀疑是安茹,那香囊是她给我的!里面的东西也是……”
顾玄祁冷冷地打断了她:“我为何要相信你?”
安宁顿时哑口无言,是啊,她和顾玄祁没有丝毫的感情,他凭什么相信自己。
香囊虽然是安茹送的,可她戴了那么些时日,也的确变成了她的东西。
深夜闯入的人是她,投怀送抱的人是她,现在她说是安茹害了自己,顾玄祁为什么一定要信?
顾玄祁继续问:“说,你接近我,接近我们侯府,是什么目的?”
“大哥,我没有任何目的。我的母亲是真的去世了,她不在了,没人爱我。我只能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我为何要算计着过这种日子!”
看着安宁清冷又倔强的眼神,他幽幽道:“因为你只能来这里了,所以你在入侯府前,想耍些诡计,趁机接近我。”
安宁闭了闭眼,“大哥信也好,不信也罢,那晚的事……是我对不住大哥,事情的真相我会查明。”
回想起那晚险些酿下大错的过程,顾玄祁眼底的冷意更甚。
正如他母亲所以为的,他谨慎,多疑。
安茹有可能是害了安宁的人,但同样的,安宁也有可能故意谋划了这件事。
他从不会只凭借只言片语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经自己手查明的真相。
看着眼前少女的脸与意乱情迷的脸渐渐重合,顾玄祁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红唇的唇瓣上。
不知道为何,他明知道眼前的女人有故意接近自己的嫌疑,却还是忍不住回想那个吻。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安宁的唇瓣那么柔软。
安宁的眼睫不停打着颤,她被困在顾玄祁与地板之间,冰冷的地面将其围困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让她无法逃离。
顾玄祁嗤笑一声,“查?若从一开始便是你有意为之,你的查明也只是为了毁坏证据罢了。”
说到这里,顾玄祁顿了顿,挑了半边眉:“所以,今晚星宿抓到的那个人应该是你身边的人,难怪你会在深夜里敲响我的房门,我明明换了房间,你怎会一下子就能找到。”
随后,他不顾安宁越来越白的脸色,声音像刀刃一般割人,“你说你腹痛,该不会也是骗我的?”
话音刚落,安宁闷哼一声,突然蜷缩起了身子。
她来了月事,身子本就不舒服,坐着马车来回折腾了整整一天,如今心情又大起大落……
安宁身形娇小,这样无助地蜷缩在地面上,如瀑般的发丝铺在地上,平添一丝可怜妩媚的韵味。
顾玄祁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身前的人,突然发现,她上半身的衣衫凌乱不堪。
胸前的衣襟似乎还隐隐散开了……
顾玄祁回想起方才黑暗中两人的打斗,与其说是打斗,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压制安宁。
安宁的肌肤本就细嫩,方才又磕碰到了好几处,她的身上添了许多处红痕。
脖颈上清晰的指印,像是某种畸形的宣示主权的手段,看着骇人又妖艳……
她纤细的锁骨露了出来,微微凸起,线条流畅柔美,引着人的视线沿着锁骨一直延伸到肩膀。
方才星宿将烛灯点燃后,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景象,吓得他又迅速出了房间。
顾玄祁想到方才自己和安宁两人的身躯紧密相贴,他抬手捏了捏鼻梁骨。
光亮亦能让人产生羞耻心。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瞥开了视线,语气冰冷道:“还不快起来?”
安宁浑身都痛,顾玄祁的动作太粗鲁,她的膝盖等处只怕都出现了淤青。
更不必说她的手腕,方才刚被用力攥住。
安宁吸着凉气,强撑着身子缓缓起身。
她一只手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襟,乌发散乱,几缕发丝飘在胸前。
顾玄祁听到了她起身的动静,嗤笑一声说:“你今晚倒是没再用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香料来。”
安宁低着头迅速整理着装,道:“我是为了救我身边的人出去,至于之前那次,我已经解释了,那些香料不是我做的。”
“你觉得我会信你?你原先闯进我房间一次,没想到还敢闯进来第二次,安宁,你胆子当真不小。”
安宁强忍着身上各处的疼痛,小声道:“我说了,事情的真相我会查明,大哥能不能暂且把我身边的人放了。”
“不能。”
毫不留情地拒绝。
安宁的脸色再次白了一瞬,她捂着小腹蹲在地上,方才桌角磕到了自己的腰,腰部也隐隐作痛。
浑身都痛。
顾玄祁总算肯低头看她一眼,突然走了过去,将他丢在地上的那一团粉色外袍捡了起来,然后扔在安宁的身上。
“披上它回去,你再对我做这副可怜模样也没用,明日回去后,安宁,我倒要看看你在侯府过得是否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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