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护士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宋泽书的保释期限即将到期。
我也想到了我想要的条件。
律师坐在我的对面,听到我的诉求,面露难色。
他看着我犹豫半晌才开口:“齐女士,请允许我提醒你一下,在你和宋先生没有离婚之前,你始终是他的合法妻子,你们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你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不念夫妻清分了?”
“夫妻情分?你是觉得一个出轨并且将第三者接回家里的人会有夫妻情分吗?”
太可笑了,好像宋泽书只是犯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我理所当然应该要原谅他。
如果我拒绝,那就是我不知好歹。
律师一时语塞。
“好吧,我会和宋先生好好谈谈的。”他站起身来,表情复杂。
“不是谈谈,是想办法说服他,不过如果他想要面临牢狱之灾,接受融资失败的结果,我也是无所谓的。”
离婚官司说起来容易,真要面临起诉阶段,纠缠个三年两年也是可能的。
宋泽书也正是因为吃定了这一点,才会在面对离婚协议的时候,有恃无恐。
送走律师,我站在落到窗前,身边多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我垂眸,就对视上了霍书墨乌黑的眼眸,小孩子的眼神总是纯净的。
霍书墨更是,他像是完全没有被污染过的白玉,玲珑剔透。
他仰着头望着我的脸,神态轻松。
“墨墨是在担心阿姨会离开吗?”我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半蹲下来,让他可以不用那么费力的仰视我。
“阿姨不会离开墨墨的,阿姨会尽可能的陪着墨墨长大,好吗?”
在霍书墨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宋玺很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还不会说话的宋玺,也会抱着我的脖子,躲在我的怀里,笑声清脆。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有上进的老公,可爱的儿子,美满的家庭,我的人生趋于圆满。
我的确可以对宋玺狠下心来,但曾经自己多年的付出终究成为了一个抹不掉的遗憾。
所以能够陪在霍书墨的身边,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补偿。
霍书墨抬起手臂环住了我的脖子,用自己的小脸蹭了蹭我的侧脸。
他像一个乖顺的小狗,那么安静,却让人很窝心。
“说话要算话,你说谎,墨墨可是会伤心的。”
闻声,我抬头望去,就看到霍书墨提着一个新的飞机模型站在不远处。
见我和霍书墨同时转头,他对着霍书墨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模型。
霍书墨眼神里闪过一到惊喜,但还是没有直接朝着霍斯臣跑过去。
他看向我,明显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爸爸给你带了礼物,快去看看吧。”我鼓励着霍书墨。
霍书墨迟疑着上前,从霍斯臣的手里接过模型,转身跑开了。
他的确有些恐惧霍斯臣,有些抗拒靠近对方。
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至少他不再抗拒霍斯臣的礼物了。
“怎么忽然想给墨墨带礼物了?”我之前和霍斯臣沟通过,关于小孩子的一些行为习惯培养,我们都达成了共识。
所以霍斯臣很少私自做主给送霍书墨准备礼物。
“今天是墨墨的生日。”霍斯臣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了沙发扶手上。
我一拍脑袋,有点晕:“抱歉抱歉,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我竟然都忘记了墨墨的生日,真是该死!”
在入住这里之后,我拿到了一份关于霍书墨非常详尽的资料,上面清楚的标注着霍书墨的出生日期。
我原本还想着给霍书墨准备一个礼物,可是因为住院的关系,我竟然忘记了。
“他对于生日没什么认知,从小到大也没过过。”
霍斯臣望着霍书墨离去的方向,声音淡淡的,仔细听着,不难发觉其中的失落。
我恍然大悟,霍书墨的生日,也就是其母亲的忌日,小孩子或许不能理解这两者之间一生一死的天地之差。
但大人是明白的。
“逝者已逝,霍先生应该不是一个拘泥于过去的人吧?”
我倒了一杯茶送到了霍斯臣的手里。
霍斯臣喝了一口茶:“齐小姐想多了,我并非在怀念墨墨的母亲。”
“啊?”没控制住自己的震惊。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墨墨的母亲并不熟。”这是霍斯臣第二次在我的面前提起霍书墨的母亲。
“啊?”我第二次发出了质疑。
但很快,我就后知后觉自己的不礼貌,但内心的好奇促使着我看向霍斯臣的目光里都带着渴望。
“我当时在乡下,墨墨的母亲是霍家人有意送到我身边的,阴差阳错之下,我们发生了关系,没想到竟然就有了墨墨,后来墨墨出生,她过世,从始至终,我们只见过两面。”
我彻底凌乱了。
果然我的认知还是太狭隘了。
霍斯臣这样的家世背景,发生的故事还真是比小说还要精彩。
仅仅两面之缘,也着实谈不上什么感情。
我不由得有些尴尬,看样子是我自作聪明了。
“让齐小姐见笑了。”霍斯臣放下手里的茶杯。
他从不吝啬于承认自己的过去。
“不会,这个世界上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意外,霍先生也是受害者。”
我的安慰有些过于苍白,霍斯臣目光有些沉重,看着我的表情里似乎有话要说。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就朝着楼梯走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竟然觉得霍斯臣很孤独。
那种身居高位,竟然没有人可以诉说心事的孤独。
我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宋泽书律师的电话,说是宋泽书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希望我尽快去撤案。
坐在会客厅内,我摆弄着手里的手持摄像机。
宋泽书坐在我的对面,连日来的精神折磨让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现在的他头发凌乱,脸色灰白,唯独看向我的眼神越发凶狠。
“宋泽书,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双手一摊,作势就要收回桌子上的道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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