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太后的面容清冷,翠凤的死,令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仿佛一下子将她身上的精气神都抽走了。
宁嬷嬷病了之后,就是珠儿伺候她,现在,珠儿端着一杯参茶,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喝。
白如意坐在了太后的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地等着良妃的到来。
而鸾景深此刻却是已经不见了。
珠儿放下了参茶,看了白如意一眼,眼神中满是轻蔑之色。
她觉得白如意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尤其是跟白莲蓉相比,则更是让人觉得碍眼,哪里有人家白莲蓉懂事?
金戒指,玉镯子,送得跟不要钱一样。
她虽然是太后身边的人,自然是不缺这些,但谁不喜欢会做人的人?
她也明白,白莲蓉给了她那么多的好处,无非就是为了让她在太后的面前多说些好话。
白莲蓉的志向可是太子妃,若是太后点头,那势必事半功倍。
而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地出现在太后的面前,因此,由太后身边的人,多在太后面前提及到她的好,也可以潜移默化太后对她的看法。
没一会,良妃就来了,在她的身后,跟着的是伺候她的心腹宫女小蝶。
小蝶低垂着头,浑身在不停地抖动。
良妃冷冷地说:“贱婢!你自己跟太后说!”
小蝶跪在了地上,哭着说:“太后,是奴婢干的,求太后惩罚奴婢。”
太后的脸,一片阴沉,“说清楚!”
白如意倒是很佩服良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凶手搜了出来。
不过,良妃对自己宫里面的人,应该是十分了解的,估计每个人都有把柄在她的手中。
只要稍微地恐吓一下,就能将这件事压出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是兰儿姐找到奴婢,说雪儿的毛太漂亮了,她想要一些猫毛,奴婢就剪下来给了她,她还给了奴婢一个红宝石的戒指。”
她说着,咬着自己的嘴唇,顿了一下,继续说:“奴婢眼皮子浅,以为她真心是喜欢,所以就剪下来了一些给了她,至于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虽然,小蝶是无意的,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良妃想必也不会再要她了,即便是不死,也难以再在良辰宫里待下去。
太后的目光还没落在兰儿的身上,就见着兰儿已经跪在了地上,“太后,奴婢冤枉啊!”
“冤枉?”太后冷笑了一声,“在这个后宫中,你当哀家真的是眼瞎心盲吗?”
若是别的事情,她可能真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这件事关系到她的翠凤,因此,她必须要严肃地对待这件事。
白如意不说话,就一直在边上看着。
兰儿说:“奴婢从来没有去找过小蝶,奴婢是被陷害的。”
小蝶却拿出了一枚戒指,“太后,这就是她给奴婢的,奴婢一直留着,没有戴。”
兰儿反击,“谁知道你这枚戒指是从哪里来的?你随便找了一枚这样的戒指来,我有你什么办法,我相信太后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太后看了一眼白如意,“白姑娘,你怎么看?”
珠儿跟兰儿关系特别好,如今见着兰儿被指控为凶手之一,她不由有些吃惊和不相信。
见着太后又询问白如意,顿时就心生不满,“太后,她哪里有资格来评论这么重要的事情?”
太后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想到,珠儿因为心中对白如意极度不满,因此还是没忍住说:“太后,您可能不知道,坊间都称白如意为白傻子,一个傻子……”
“闭嘴!”太后真的怒了,这个宫女今天是怎么回事?话怎么就这么多?
白如意倒是没介意,只是缓缓地起身,“太后,事情就是这样,兰儿剪下了雪儿的毛发,交给了慈宁宫的人,这一点是绝对肯定的。”
“如果慈宁宫里没有内应,这件事就完成不了。我在去看翠凤的时候,笼子上是没有猫毛的,否则,我一定会发现,因为没有,所以,这个人就是在我们离开前厅去后花园时下手的,我记得我们去后花园时,前厅只有兰儿一人,兰儿你要怎么解释?”
兰儿瞪大了眼睛,她也无法解释这个事情。
当时,珠儿陪着太后去了内院礼佛,因此,前厅确实只有兰儿一个人在。
想了想,兰儿说:“在你们离开之后,奴婢也离开了。”
“你去了哪里?”
“奴婢……奴婢去看宁嬷嬷了……”
白如意从她躲闪的目光中,就看出来这件事应该就是她干的。
良妃站在一边,不吭声,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小蝶只是错在贪心,且这错不能迁怒于她。
白如意冷笑了一声,“你去看宁嬷嬷?呵呵,那你身上的那根猫毛又是怎么回事?好像还不止一根。”
兰儿瞪大了眼睛,立刻到处找,她的目光首先就落在了袖子上。
白如意淡淡地说:“找不到吗?”
兰儿这才讪讪地说:“当然找不到,我又没有接触到猫。”
白如意此刻已经能断定,这一切都是兰儿干的,她对太后说:“太后,请让人去她的身上查看,看是否有猫毛。”
她之所以这么肯定兰儿有抱猫,是因为她差不多已经将当时的场面想象出来了。
翠凤的笼子是不可能被猫打开的,那肯定就是人为打开。
若是将笼子打开,猫过来,翠凤肯定会吓得飞走,这样一来,兰儿只能是一手抱着猫,一手打开笼子,将猫放了进去,猫才能叼着翠凤离开。
太后身边的人不多,最亲近的也就是宁嬷嬷和珠儿了。
这件事,太后自然是不会让珠儿前去。
于是,她喊来了慈宁宫的其他几个嬷嬷,让她们去查看。
果然,几个嬷嬷就在兰儿的身上找到了不少的猫毛。
白如意说:“你眼睛不好,自然有眼睛好的人帮你找到。”
这时,鸾景深走了进来,在他的手中有好几只小雀儿,腿上被绳子拴着,在空中扑棱地响。
太后问道:“深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鸾景深只是淡淡地说:“皇祖母,您一会便可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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